9CaKrnKg58h作者:萨苏world.huanqiu.comarticle新中国第一个驻日大使馆旧址探秘:每个房间放了中国人爱喝的这个东西…/e3pmh22ph/e3pmh26vv作者:萨苏因为参加中日智库媒体对话会,组织者安排我们会议期间住在东京新大谷饭店。这是一座设计精巧,服务周到的饭店。入住的时候,可以在床头柜上找到三种不同的糖果,以及关于不同糖果的说明,体现着日本服务员的细心。在东京,新大谷是一个颇有名气的饭店,因为它有着一个十英亩面积的日本式花园,很受旅人喜爱。要知道,这可是东京,地球上很少的几个房价比北京还高的城市,在它的市中心拥有一个十英亩的花园,那意义绝不是“土豪”二字可以形容的。而日本同行半开玩笑地说,新大谷饭店弄这么个花园,可能没花多少钱,因为它的存在已经四百年了 – 四百年前的地价,肯定没有今天这么恐怖。不过想想,在东京市中心拥有一个有四百年历史的花园,这比它的面积更让人感到惊奇。然而,对于一个中国人来说,住在这里,又有着特殊的意义。如果查找新闻,会发现温家宝,李克强两位总理访日之时,是下榻于新大谷饭店的,但更有趣的是,这里,竟然曾经是中国大使馆所在地。大使馆不是旅行团,怎么会住在饭店里呢?其实想想这个逻辑很简单 – 建交,便意味着双方有了正式的外交关系,设置大使馆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然而,两个国家的建交属于外交事件,总是以突破的方式实现的,窗户纸捅破之前外交事务方面只能看,不能动。所以,没有哪个国家还没建交就给对方修大使馆的,而建交后,修大使馆,哪怕是买个大使馆总得花些时间,这时候外交官们不能睡马路吧?这样一来,找个租住的地方,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新大谷饭店的老板和中国有很深的渊源,所以这里当时被称为东京对中国最友好的饭店。在建交前,中国的来往人员便经常下榻于此。建交后,它自然地成了中国大使馆的临时驻地 – 或者说,这里就是新中国第一个驻日大使馆的旧址。现在的新大谷饭店有好几栋楼,巧的是,我们所住的是新大谷饭店的“本馆”,也就是老馆,五十年前便在这里了,虽然装修已经使它面目全非,但这座楼无疑便是当年大使馆的所在地。徜徉在这里,依稀可以找到当年那些中日外交经典场面发生的地点。这座和式大门的会议厅,位于酒店一层,是当年孙平化团长召开记者招待会的地方。孙平化(右侧)面对上百名记者噼里啪啦的镁光灯,这位被周总理成为“孙平化平地起”的外交家风趣地指着自己谢顶的头对记者们说:“哎,你们不要这样搞,我这个脑袋要发光了。”也正是在这里,他按照周恩来总理的指示,发出了希望与田中角荣,大平正芳等政治家建立联系的信号。而饭店的十一层,十二层,是建交前的1972年,中国芭蕾舞团出访时所住的楼层。当时右翼分子横行,日本的友好人士想方设法确保中国代表团的安全。为此,还出动了一位叫做村冈久平的日本武术太极拳联盟副会长来负责保卫工作,果然风平浪静。村冈久平(左)今天依然活跃在日本武林-- 原以为是一条彪形大汉,看到照片才发现此人竟是文质彬彬的样子事后大家才知道,这位后来的日中友好协会理事长保障代表团安全不仅靠武术,他与日本的社会团体,警视厅的关系也很密切。果然,江湖中靠朋友还是比靠拳头好混。今天饭店的工作人员对于中日建交已经没有概念了。但同行的一位资深老外交官是经历过这一事件的当事人。当我向他询问那段历史时,这位老外交官如数家珍地讲起,1978年,时任副总理的邓小平访日之行,中国代表团下榻在这里,当时是很轰动的。这让我有些疑惑,邓小平的相关回忆显示,他那次访日的时候,到了东京,但并不是下榻在新大谷饭店 – 日本方面特别安排他住在了赤坂迎宾馆,也是以前天皇的离宫。赤坂迎宾馆老外交官告诉我,当时邓小平副总理是下榻赤坂迎宾馆的,与新大谷饭店只有一路之隔,而代表团人数较多,于是一部分随员和记者,便住在了新大谷饭店。“1979年邓小平访问美国之后,曾在返程中再次访问日本,这一次,因为不是正式的访问,所以就住在了新大谷。”他说。这一次还出了个趣闻-- 据说邓小平代表团第二次访日之前,日本连日滂沱大雨,一连十余天不见太阳。邓小平的班机从美国起飞之后,大雨变本加厉,下得更厉害了,东京羽田机场甚至一度到了几乎不能使用的地步。这种恶劣天气让日方很担心-- 万一飞机不能着陆那可要出大麻烦的。然而,就在班机升空之后,东京的雨竟然慢慢地停了。等班机到达,天竟然彻底放晴,让来迎接的日本官员十分惊讶。这让人们想起,邓小平第一次访日时,双方举行《中日和平友好条约》批准书的互换仪式,当天上午也是黑云漫天,但等仪式开始举行的时候,阴云骤散,阳光洒满庭院,天,竟然晴了。《时代周刊》封面上的邓小平,果然是风云人物当时日本在场官员中很多对中国传统文化十分熟悉。于是,一个特殊的词便不知道被谁发明并很快传入了新闻界,叫做“鄧小平晴れ”(中文可以翻译为“邓青天”),讲这位中国领导人会带来晴天。有意思的是,邓小平代表团第二次访日在日本那几天,天天晴天,所以这位参加随访的老外交官回忆当时打开收音机,便不断会听到日本的天气预报员大叫“鄧小平晴れ”……说得有趣,我们走到了电梯,老外交官问我:“你住在几楼?”“十五楼。”我说,随即看到他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没有,”老外交官说,“太巧了,当年我们中国大使馆,用的就是十五楼啊,包了整个一层,只有两个出入口,很好处理安全问题。直到后来大使馆在南麻布有了自己的房子,才搬出去……”这可真是让我瞠目结舌 – 原来,我们就住在文物里。幽深的走廊,忽然就有了万花筒般的魅力。不知道我住的这间,原来是领事办公室,还是签证处啊!历史,总是在不经意间撞进你的生活,让人措手不及,这或许便是光阴的魅力。这一天,我在楼道走廊里走了好久。最后,我决定回房间去。老外交官告诉我,因为中国大使馆曾经住在这里,所以这个饭店一直保持了一个习惯 – 为每个房间放中国人爱喝的花茶。好吧,也去喝一杯,和当年的那些中国人一样。1545174540000环球网版权作品,未经书面授权,严禁转载或镜像,违者将被追究法律责任。责编:魏少璞环球网15451745400002[]//himg2.huanqiucdn.cn/attachment2010/2018/1219/07/10/20181219071033477.jpg{"email":"weishaopu@huanqiu.com","name":"魏少璞"}
作者:萨苏因为参加中日智库媒体对话会,组织者安排我们会议期间住在东京新大谷饭店。这是一座设计精巧,服务周到的饭店。入住的时候,可以在床头柜上找到三种不同的糖果,以及关于不同糖果的说明,体现着日本服务员的细心。在东京,新大谷是一个颇有名气的饭店,因为它有着一个十英亩面积的日本式花园,很受旅人喜爱。要知道,这可是东京,地球上很少的几个房价比北京还高的城市,在它的市中心拥有一个十英亩的花园,那意义绝不是“土豪”二字可以形容的。而日本同行半开玩笑地说,新大谷饭店弄这么个花园,可能没花多少钱,因为它的存在已经四百年了 – 四百年前的地价,肯定没有今天这么恐怖。不过想想,在东京市中心拥有一个有四百年历史的花园,这比它的面积更让人感到惊奇。然而,对于一个中国人来说,住在这里,又有着特殊的意义。如果查找新闻,会发现温家宝,李克强两位总理访日之时,是下榻于新大谷饭店的,但更有趣的是,这里,竟然曾经是中国大使馆所在地。大使馆不是旅行团,怎么会住在饭店里呢?其实想想这个逻辑很简单 – 建交,便意味着双方有了正式的外交关系,设置大使馆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然而,两个国家的建交属于外交事件,总是以突破的方式实现的,窗户纸捅破之前外交事务方面只能看,不能动。所以,没有哪个国家还没建交就给对方修大使馆的,而建交后,修大使馆,哪怕是买个大使馆总得花些时间,这时候外交官们不能睡马路吧?这样一来,找个租住的地方,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新大谷饭店的老板和中国有很深的渊源,所以这里当时被称为东京对中国最友好的饭店。在建交前,中国的来往人员便经常下榻于此。建交后,它自然地成了中国大使馆的临时驻地 – 或者说,这里就是新中国第一个驻日大使馆的旧址。现在的新大谷饭店有好几栋楼,巧的是,我们所住的是新大谷饭店的“本馆”,也就是老馆,五十年前便在这里了,虽然装修已经使它面目全非,但这座楼无疑便是当年大使馆的所在地。徜徉在这里,依稀可以找到当年那些中日外交经典场面发生的地点。这座和式大门的会议厅,位于酒店一层,是当年孙平化团长召开记者招待会的地方。孙平化(右侧)面对上百名记者噼里啪啦的镁光灯,这位被周总理成为“孙平化平地起”的外交家风趣地指着自己谢顶的头对记者们说:“哎,你们不要这样搞,我这个脑袋要发光了。”也正是在这里,他按照周恩来总理的指示,发出了希望与田中角荣,大平正芳等政治家建立联系的信号。而饭店的十一层,十二层,是建交前的1972年,中国芭蕾舞团出访时所住的楼层。当时右翼分子横行,日本的友好人士想方设法确保中国代表团的安全。为此,还出动了一位叫做村冈久平的日本武术太极拳联盟副会长来负责保卫工作,果然风平浪静。村冈久平(左)今天依然活跃在日本武林-- 原以为是一条彪形大汉,看到照片才发现此人竟是文质彬彬的样子事后大家才知道,这位后来的日中友好协会理事长保障代表团安全不仅靠武术,他与日本的社会团体,警视厅的关系也很密切。果然,江湖中靠朋友还是比靠拳头好混。今天饭店的工作人员对于中日建交已经没有概念了。但同行的一位资深老外交官是经历过这一事件的当事人。当我向他询问那段历史时,这位老外交官如数家珍地讲起,1978年,时任副总理的邓小平访日之行,中国代表团下榻在这里,当时是很轰动的。这让我有些疑惑,邓小平的相关回忆显示,他那次访日的时候,到了东京,但并不是下榻在新大谷饭店 – 日本方面特别安排他住在了赤坂迎宾馆,也是以前天皇的离宫。赤坂迎宾馆老外交官告诉我,当时邓小平副总理是下榻赤坂迎宾馆的,与新大谷饭店只有一路之隔,而代表团人数较多,于是一部分随员和记者,便住在了新大谷饭店。“1979年邓小平访问美国之后,曾在返程中再次访问日本,这一次,因为不是正式的访问,所以就住在了新大谷。”他说。这一次还出了个趣闻-- 据说邓小平代表团第二次访日之前,日本连日滂沱大雨,一连十余天不见太阳。邓小平的班机从美国起飞之后,大雨变本加厉,下得更厉害了,东京羽田机场甚至一度到了几乎不能使用的地步。这种恶劣天气让日方很担心-- 万一飞机不能着陆那可要出大麻烦的。然而,就在班机升空之后,东京的雨竟然慢慢地停了。等班机到达,天竟然彻底放晴,让来迎接的日本官员十分惊讶。这让人们想起,邓小平第一次访日时,双方举行《中日和平友好条约》批准书的互换仪式,当天上午也是黑云漫天,但等仪式开始举行的时候,阴云骤散,阳光洒满庭院,天,竟然晴了。《时代周刊》封面上的邓小平,果然是风云人物当时日本在场官员中很多对中国传统文化十分熟悉。于是,一个特殊的词便不知道被谁发明并很快传入了新闻界,叫做“鄧小平晴れ”(中文可以翻译为“邓青天”),讲这位中国领导人会带来晴天。有意思的是,邓小平代表团第二次访日在日本那几天,天天晴天,所以这位参加随访的老外交官回忆当时打开收音机,便不断会听到日本的天气预报员大叫“鄧小平晴れ”……说得有趣,我们走到了电梯,老外交官问我:“你住在几楼?”“十五楼。”我说,随即看到他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没有,”老外交官说,“太巧了,当年我们中国大使馆,用的就是十五楼啊,包了整个一层,只有两个出入口,很好处理安全问题。直到后来大使馆在南麻布有了自己的房子,才搬出去……”这可真是让我瞠目结舌 – 原来,我们就住在文物里。幽深的走廊,忽然就有了万花筒般的魅力。不知道我住的这间,原来是领事办公室,还是签证处啊!历史,总是在不经意间撞进你的生活,让人措手不及,这或许便是光阴的魅力。这一天,我在楼道走廊里走了好久。最后,我决定回房间去。老外交官告诉我,因为中国大使馆曾经住在这里,所以这个饭店一直保持了一个习惯 – 为每个房间放中国人爱喝的花茶。好吧,也去喝一杯,和当年的那些中国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