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民盟，从“地下党”走上政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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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icle><section data-type="rtext">3月8日，缅甸民盟全国代表大会在仰光举行，图为会场外的景象。（丁刚 摄）【环球时报赴缅甸特派记者 丁刚 于景浩 李宁】在缅甸最大城市仰光街边小店，印有昂山素季画像的文化衫、手提袋、化妆盒随处可见，机场商店里也在出售缅甸最大在野党——全国民主联盟（民盟）主席昂山素季和她父亲昂山将军的人偶，只要和昂山素季沾边的东西就好卖。3月15日，缅甸议会通过一项对2008年宪法进行重新审查的提案，这被外界普遍看做是昂山素季在总统之路上迈出的试探性一步。不过，这位缅甸的“民主偶像”当选议员后，便卷入了缅甸内部的复杂矛盾之中，被认为“正发生改变”。而其领导的民盟2011年重新注册为合法政党后，这个曾不被承认的“地下党”由地下到地上两年间，影响力在迅速上升。《环球时报》记者近日赴缅甸采访，听到缅甸各界人士对民盟及其领导人的各种说法，而记者接触到的缅甸人几乎一致认为，“昂山素季在缅甸的人气很高，她一定会在2015年当选缅甸总统。”民众希望昂山素季当总统《环球时报》记者在缅甸采访时，正逢缅甸全国民主联盟举行建党25年来的首次全国代表大会。这次党代会从3月8日到10日开了3天，重点议程是领导层更新、加强党内团结和为2015年大选做准备。大会在仰光的一家饭店召开，会议没有对记者开放，有关会议内容也透露不多。本报记者在会场外看到，街头非常清静，大幅红色标语牌上书写着缅甸全国民主联盟代表大会的字样，旁边是昂山素季与其父昂山的照片。但记者未在仰光主要街道上看到任何有关此次代表大会的标语或宣传画，缅甸官方报纸《缅甸新光报》也没有刊登有关消息，只有两三家私人投资的媒体刊登了消息。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缅甸媒体主编告诉记者，因为民盟是反对党，所以官方媒体大多不会报道。目前报道此事的只有私人投资背景的媒体。不过，缅甸将于4月放开媒体管制，届时会有更多私人报纸和原来在海外的报纸在缅甸发行，有关民盟的报道预期会大幅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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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环球时报》记者接触的多位缅甸人士对此均持类似看法。据记者观察，缅甸老百姓希望能换一个党和领导人上台试一试的情绪很强烈。一位出租车司机对记者说，老百姓对民盟的期待很高，而没有昂山素季就没有民盟。如果不出意外，昂山素季很可能在2015年的大选中获胜。缅华互助会秘书长杨友荣表示，“连缅甸华侨华人都希望昂山素季当选，因为她处理事情比军政府公平。”缅甸民盟成立于1988年。民盟在缅甸全国号称拥有120多万成员。1990年民盟在选举中获胜，军政府不承认选举结果。2010年，该党因抵制议会选举失去合法政党资格。2011年吴登盛当选总统推动改革后，民盟重新注册为合法政党。2012年4月，缅甸议会补选，昂山素季等民盟43名成员当选议员。地下地上两年间，民盟在缅甸民众中的影响力迅速上升。2015年，缅甸将举行总统选举，这被认为是决定缅甸未来的一次选举。不过，根据缅甸宪法，配偶或子女为外国国籍的公民不能担任总统，这使昂山素季当总统的希望十分渺茫，因为她去世的丈夫和两个儿子都是英国国籍。昂山素季表示，宪法修正案不应该与她是否竞选总统联系起来。而一名来自民盟的国会议员表示，15日对宪法重新审查的提案被通过，使得目前缅甸的民主之路愈加清晰，但是对于下一步将如何发展仍然无法预知。民盟内部面临挑战《环球时报》记者曾专程拜访过民盟总部。搭乘出租车，记者一路穿过仰光喧嚣和拥挤的街道，来到位于大金塔边的一条道路上。若不是司机提醒，记者根本无法相信已经到了缅甸最大反对党的总部。这个所谓的总部事实上只是身处家具店和饭店之间的民宅，两层临街小楼上飘扬着一面略显破旧、并不鲜艳的红色旗帜。民盟总部一层主要用来接待选民，除了出售宣传品之外，其他桌子都用于民盟候选人现场接待选民。总部二层则是民盟高层领导人开会的场所，不允许外人参观和拍照。在民盟总部小楼的旁边有两间办公室，是专门用来登记新注册的民盟党员的。不少市民当时在册子上登记个人信息。缅甸分析人士认为，昂山素季和民盟要想在2015年大选中获胜，面临的最大挑战有两个，一是民盟领导层老化，二是组织结构松散。近日，昂山素季在民盟的报纸上撰文说，“有必要让民盟获得新鲜血液，加强民盟的力量，有必要为此作出正确的抉择”。缅甸变革之后，民盟“从地下走到地上”。尽管昂山素季和民盟的民意支持率迅速上升，但缅甸内外不少人士对其是否已准备好治理这个贫穷的国家表示怀疑。长期在缅甸工作的荷兰NGO领导人西蒙·兰布鲁克对《环球时报》记者表示，这次民盟全国代表大会不对外开放，是因为民盟内部有较量，新老之间、基层与上层都有矛盾。这个党最大的问题是缺乏人才储备，有些能干的人年龄太大，而有些领导人被关在监狱里时间太长，对现实情况不了解，缺乏现代执政知识和经验。曾因支持民盟而被监禁近十年的缅甸非政府组织TAMPADIPA 研究所负责人金扎温(音译)告诉《环球时报》记者，目前看来，民盟的问题在于，它就像是昂山素季一人在表演。“昂山素季必须重新构建民盟结构并确定党的政策，必须加强党的能力建设。”金扎温认为，长期以来，民盟的组织结构比较松散，党员的确切数目都不太清楚。而最主要的，民盟很多地方负责人都是由昂山素季等少数人直接任命，其中有的负责人并没有得到地方支持，而一些地方支持的人却不能得到上面认同。一些缅甸媒体也据此认为，民盟是在“用非民主的方式争取民主”。不过，据称昂山素季已经在党代会上明确表示，“如果我们想把国家建成真正的民主国家，全国民主联盟必须改变其行为，要从党内开始。”从“民主偶像”到务实政治家昂山素季当上缅甸国会议员后，频繁出国访问，接受了主要来自西方国家的很多奖章和各种荣誉，赢得了国际舆论尤其是西方舆论一片支持。但在缅甸国内也出现了一些质疑的声音。美国广播公司10日报道称，缅甸国内针对昂山素季的批评在增多，一些人认为她正在发生改变。直到目前为止，她对罗兴亚人问题和缅北暴力冲突一直保持沉默，并且与曾被民盟激烈批评的缅甸将军们发展关系。例如，在去年12月的一场筹款活动中，她曾接受与前军政府关系密切的商业大亨的资助，金额超过24万美元。昂山素季在处理少数民族问题上的谨慎态度也招致了一些少数民族的批评。掸族人士抱怨昂山素季“失去了锋芒”。有克钦族人士批评她对军方在与克钦族的冲突中侵犯人权的问题拒不表态。据说，民盟内部有些人也看不惯昂山素季近来频频“取悦军方”。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民盟人士对《环球时报》记者说，现在党内有些人觉得民盟还应当像过去那样强硬，但昂山素季认为，民盟应当采取更为切合实际的战略。去年民盟当选议员在进入议会时就拒绝宣誓对宪法效忠，因为他们一直认为现行宪法必须修改，比如军队议员占25%的规定，但最终他们还是选择了宣誓，因为昂山素季也看到，想要一步到位地改革是不可能的，这需要一个博弈的过程。而宪法修改的事情，可以为民盟争取更多民意支持。面对民主理想和民生现实，又身处纷繁复杂的国际政治格局，无论是对国内政策，还是对外政策，昂山素季都在 为民盟摸索角色定位。泰国《世界日报》在最近的一篇报道中这样写道，对于缅甸“民主象征”昂山素季而言，去年4月以前的政治生涯简单清楚、黑白分明，她就是“民主自由”的代表，对抗军政府的“暴虐残酷”，凡事只要站在军政府反面就成了，所有人对她的期待也是如此。但从去年4月开始，具有缅甸议员身份的她，面对复杂的政治现实，很多时候必须妥协，甚至也必须因此忍受过去支持她的人对她非议。实际上，一年来，昂山素季在不断向外界释放着她选择政策的基本原则。针对外界对她与军方修复关系的不满以及对民族冲突“保持沉默”的说法，昂山素季说，她希望追求“谈判妥协”，报复对国家没有好处。她反复强调，她主张的是“修复性正义”，即解决困扰国家的问题，而不是对过去的罪行施以惩罚。“自由缅甸联盟”的创建人芒萨尼评论称，昂山素季已经从“民主偶像”转变为有心计的政治家。对华政策受内外关注昂山素季对中国这个缅甸最大邻居的态度，也一直是缅甸内外的关注点。自从昂山素季被解除软禁后，某些西方人士就想利用她来反华，但不少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的缅甸人认为，这种想法只是一厢情愿。昂山素季清醒地看到缅甸与中国关系的重要性，虽然她支持政府于2011年10月搁置了密松大坝工程，但她对中缅关系的表态一直比较客观。3月14日，昂山素季走访了缅北蒙育瓦铜矿附近的村庄，向村民解释并呼吁中缅合资铜矿莱比塘项目应继续进行。去年11月，莱比塘铜矿附近村民和僧侣因受多方政治势力搅动，强行占据铜矿。事件中，缅甸警察由于不当使用防爆用具，致使27名示威僧侣受伤。由于昂山素季及时赶到现场出面说服示威民众，并许诺“将会给出公正客观调查结果”，才使得事件没有继续升级。事件发生后，缅甸政府决定成立由昂山素季负责的调查委员会。3月12日，缅甸公布调查委员会的报告。昂山素季公开表示，“如果我们现在叫停这个项目，就无法给当地百姓或整个国家带来任何好处。……而且对方国家（指中国）也会认为和我们缅甸做生意是不可靠的……不管喜欢还是不喜欢，我们都要和这个邻邦好好相处。”据称，这位诺贝尔和平奖得主的态度令缅甸内外一些势力感到失望。昂山素季对当地居民表示，仍然心存不满的人可以到她家去抗议。实际上，在各国驻缅甸的外交官圈子中，昂山素季被认为是一位眼光长远且很务实的政治家。一位在当地的中方人士告诉《环球时报》记者，铜矿事件能暂时缓解，昂山素季发挥了重要稳定作用。据称，昂山素季在被解除软禁后的次日就表示：“中国是我们国家非常重要的邻居。不要把中国当成敌人。”她不止一次地表示希望访华，也曾说过她最珍视中缅人民之间的关系。</section></artic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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