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aKrnJuQKS world.huanqiu.comarticle欧洲经济危机近1700万人失业 多国民众北上打工/e3pmh22ph/e3pn61ka0金融危机令欧洲近1700万人失业,许多人把目光投向经济保持良好的瑞士和德国,希望在那里开启一片新天地。然而,“北上”发展并非“在《雪绒花》的旋律中跳华尔兹”,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葡萄牙人在瑞士第一眼望去,瑞士特舍是一个典型的阿尔卑斯山村:古老的木屋、一座教堂,一间商店,一家面包房。但近来,这里最常听见的语言已经不是当地母语德语,而是葡萄牙语。商店里满是葡萄牙特产:腌制鳕鱼和红葡萄酒。多年前,瑞士人投票决定不加入欧盟,但签署了若干欧盟协议,允许人员和劳工自由流动。金融危机以来,欧洲一片愁云惨雾,瑞士经济却基本健康,失业率仅为2.8%,收入保持相对高位。 去年,超过14万人前往瑞士就业,比2010年增加6%。他们大多来自欧盟成员国,尤其是欧元重灾区国家,包括葡萄牙。约朗德·卡瓦略15年前第一次来到特舍,那时村里只有几名外国人。如今,情况大变。“我们葡萄牙人占了一半人口,”她说,“走在大街上、商店里,任何地方你都可以说葡萄牙语。”去年,她明显感觉到越来越多同胞在“北上”。“对年轻人来说,他们别无选择,”她说,“如果在葡萄牙每个月挣700欧元还不能解决温饱和房租,那还不如来瑞士。”特舍现有人口1270人,其中外国人超过700,绝大多数是葡萄牙人。他们之所以选择这样一个偏僻山村落脚,是因为位于几公里外的度假胜地采尔马特的兴起。那里有很多工作本地人无法胜任,比如建造酒店、服务餐饮等;还有一些工作当地人不愿意做,比如打扫客房、清理吧台等。纵观瑞士旅游业,基本仰仗外国劳工支撑。21岁的马塞尔今年毕业,随即加入“北上”大军。“我在葡萄牙找了一圈工作,一无所获。在这里,我得到这个工作机会。”他的工作是在采尔马特饭店洗盘子,另外两个搭档也是葡萄牙人。“我非常想念家人、朋友、家乡,想念一切,”马塞尔说,“这对我来说很难,但我能行,我很坚强。”西班牙人在德国慕尼黑机场大巴每天将来自世界各地的乘客送往市中心,何塞·桑迪诺和胡安·阿尔贝托·富恩特便是其中两位。他俩均30岁出头,是来自西班牙南部马拉加省的工程师,在各自领域已经打拼10来年。金融危机让他们失业,不得不北上寻找工作机会。他们在慕尼黑地铁站问询处用蹩脚的德语询问路线,然后坐了很长时间地铁,中途又迷路了几回,总算找到了暂时居住地———青年旅舍。那里大多是年轻背包客,房间狭小,设施简陋,只有两张木床,一张写字台和一个衣柜。桑迪诺说,很难想像,不久前,他还在西班牙一家咨询公司工作,收入颇丰。后来,西班牙房地产业崩溃,波及他所在公司。他坐在床头,回忆当天早晨与女友和家人告别的情景。“决定北上十分艰难。我的女友已经怀孕,现在只能独自在家。我们的孩子将于7月降临人世,他们会过来与我同住。可在这里,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谁也不认识。”在德国,桑迪诺唯一认识的人就是他的旅伴富恩特。他俩在马拉加的德语强化班上认识,相约一同前往德国。富恩特说,他完全可以和父母住在一起,并得到很好照顾,但那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如果你发出去无数求职简历,却通通石沉大海,没人打电话约你面试,你不得不走出去找工作,不能坐等。”西班牙的失业问题,让成千上万拥有高等教育背景的人走出国门,去国外寻找发展机会,而德国是主要目的地。长期居住在慕尼黑的西班牙人克里斯蒂娜·里克说,过去一年里,她收到许多失业的西班牙朋友发来的电子邮件,向她咨询德国就业问题。于是,她在“脸谱”网站开设“西班牙人在慕尼黑”页面,每天有无数人询问求职、租房、医保、德语课程和职业培训等相关问题。初来德国的几周里,不少德国公司对桑迪诺和富恩特的履历感兴趣,但同时表示,待他们能用德语交流时再来应聘。所以,对他俩来说,当务之急是学好德语。无准备者多挫折走出国门,北上发展,并非想像中那么容易。正如里克所言,“这不是在《雪绒花》的旋律中跳华尔兹”。里克说,那些无准备的人往往会遭遇挫折。很多西班牙人是听了去年德国总理默克尔发出的呼吁“到德国来”而北上的,他们大都未对现实困难多加思量。“我看到很多人来之后,兜一圈就走了,有的直接打道回府。他们有文凭,但既不会说英语,也不会说德语。”德国的职业培训教育非常发达,甚至一些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工作也需要培训证书。比如,如想在宠物店工作,你必须证明曾受过相关职业培训。此外,文化差异有时也会带来一些麻烦。22岁的西班牙姑娘帕特里夏·奇加拉3个月前来到德国,在一家餐饮公司上班。她说,适应德国人的交往习惯是一个挑战。在西班牙,朋友和邻里之间相互拜访无需事先告知,他们不但会表示欢迎,而且会以咖啡、啤酒热情款待。“但在德国,你必须事先预约,有时得等几天,有时是几个星期。”20岁来自马德里的安娜·阿巴德一年前就来到慕尼黑做保姆。她说,一年来,她结交了不少德国朋友。“德国人一开始显得非常封闭,但最终你会发现,他们其实一点都不冷漠。我在这里找到了真正的好朋友。”类似的矛盾也发生在瑞士。特舍的卡瓦略说,一些看起来很小的文化差异有时会破坏村里的和谐。“这里到处是规矩,而你知道,葡萄牙人很喧嚣,这就是我们的生活方式,”她笑着说,“当地人晚上9点就睡觉,有的甚至8点半就上床,他们实在不喜欢我们一直闹到晚上10点。所以我们必须适应。”同样,当地人也要学着适应外来文化。特舍村官员克劳迪乌斯·英博登认为,宽容和融合是唯一现实的选择。“这里曾是一个农庄,但现在我们主要靠旅游业和建筑业为生,是移民在帮助我们实现这一转变,我们需要他们。”他承认,当地一些居民对这里发生的变化心存不满,但时光不能倒流,而且他相信,就是当地人也不愿意回到从前。“如果没有移民,我们可能连学校都没有,因为我们没有足够多的孩子。”他指出,21世纪面向特舍的移民潮理应让当地人学会适应。“100年前,这个村庄很穷,人们不得不外出谋生,去往世界各地,甚至南非。如今,同样的事情正在发生,只不过是反方向而已。”相关链接瑞士感受欧洲之痛瑞士既不是欧盟成员国,也未加入欧元区,但与布鲁塞尔保持着密切联系。金融危机以来,欧元区国家经济纷纷倒下,瑞士却保持良好发展势头,失业率处于低位,瑞士人依然享有较高收入和高质量生活水平,尤其是福利待遇和社会服务政策未见严苛,着实令人羡慕。许多欧洲人认为,瑞士既保护了国民经济,又享受了欧洲贸易市场的好处,是一个典范。但瑞士经济学家认为,这种论断过于简单,瑞士的实情并非想象中美妙。瑞士经济联盟首席经济学家鲁道夫·明施说:“瑞士经济与欧洲市场高度融合,我们的企业十分依赖欧洲市场,约有一半出口面向欧元区,近60%面向欧盟,所以一旦欧洲出现衰退,势必影响瑞士经济,使之也陷入衰退。”瑞士仍保留自己的货币———瑞士法郎。随着人们对欧洲和美国经济担忧的加剧,瑞士法郎成为投资者最安全的赌博,过去18个月来已升值20%,给出口带来巨大压力。出口至欧盟的所有货物,从奶酪到手表、机械工具,都变得非常昂贵,许多订单不得不取消。去年8月,瑞士法郎与欧元的兑换率达到1:1,后在瑞士国民银行的干预下回落至1.2:1,但出口商认为这个比率仍不具竞争力,应降到1.4:1才比较现实。瑞士制造业采取各种措施降低成本,包括延长工时、降低工资,甚至裁员等。去年11月,瑞士失业率从2.8%上升到3.1%,虽然较之许多欧盟国家仍处低位,但瑞士工会称,这只是一个开始。瑞士工会联合会成员汉斯·哈特曼说:“数以百计的人在失业,尤其是机械制造业和化学工业。如果情况得不到改善,我们担心,2012年仅制造业就将有两万人失业。”瑞士信贷银行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失业是目前瑞士人最大的担忧,超过对移民、犯罪和环境的担忧。如今,越来越多瑞士人意识到,1992年他们决定不加入欧盟不会让他们摆脱欧洲经济命运。“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明施说,“我们身处欧元区外,但同样直接感受到金融危机的伤害,因为欧洲市场需求萎缩,瑞士法郎不仅强劲,而且被高估。整个出口行业不得不为了保住欧洲市场份额而降低成本。”瑞士明年的经济增长率预计仅为0.5%,对于一个传统经济强国来说,前景十分不妙。如果欧洲经济继续低迷,瑞士势必感受到欧洲之痛。1333669801000责编:haina经济参考报 133366980100011[]{"email":"haina@huanqiu.com","name":"haina"}
金融危机令欧洲近1700万人失业,许多人把目光投向经济保持良好的瑞士和德国,希望在那里开启一片新天地。然而,“北上”发展并非“在《雪绒花》的旋律中跳华尔兹”,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葡萄牙人在瑞士第一眼望去,瑞士特舍是一个典型的阿尔卑斯山村:古老的木屋、一座教堂,一间商店,一家面包房。但近来,这里最常听见的语言已经不是当地母语德语,而是葡萄牙语。商店里满是葡萄牙特产:腌制鳕鱼和红葡萄酒。多年前,瑞士人投票决定不加入欧盟,但签署了若干欧盟协议,允许人员和劳工自由流动。金融危机以来,欧洲一片愁云惨雾,瑞士经济却基本健康,失业率仅为2.8%,收入保持相对高位。 去年,超过14万人前往瑞士就业,比2010年增加6%。他们大多来自欧盟成员国,尤其是欧元重灾区国家,包括葡萄牙。约朗德·卡瓦略15年前第一次来到特舍,那时村里只有几名外国人。如今,情况大变。“我们葡萄牙人占了一半人口,”她说,“走在大街上、商店里,任何地方你都可以说葡萄牙语。”去年,她明显感觉到越来越多同胞在“北上”。“对年轻人来说,他们别无选择,”她说,“如果在葡萄牙每个月挣700欧元还不能解决温饱和房租,那还不如来瑞士。”特舍现有人口1270人,其中外国人超过700,绝大多数是葡萄牙人。他们之所以选择这样一个偏僻山村落脚,是因为位于几公里外的度假胜地采尔马特的兴起。那里有很多工作本地人无法胜任,比如建造酒店、服务餐饮等;还有一些工作当地人不愿意做,比如打扫客房、清理吧台等。纵观瑞士旅游业,基本仰仗外国劳工支撑。21岁的马塞尔今年毕业,随即加入“北上”大军。“我在葡萄牙找了一圈工作,一无所获。在这里,我得到这个工作机会。”他的工作是在采尔马特饭店洗盘子,另外两个搭档也是葡萄牙人。“我非常想念家人、朋友、家乡,想念一切,”马塞尔说,“这对我来说很难,但我能行,我很坚强。”西班牙人在德国慕尼黑机场大巴每天将来自世界各地的乘客送往市中心,何塞·桑迪诺和胡安·阿尔贝托·富恩特便是其中两位。他俩均30岁出头,是来自西班牙南部马拉加省的工程师,在各自领域已经打拼10来年。金融危机让他们失业,不得不北上寻找工作机会。他们在慕尼黑地铁站问询处用蹩脚的德语询问路线,然后坐了很长时间地铁,中途又迷路了几回,总算找到了暂时居住地———青年旅舍。那里大多是年轻背包客,房间狭小,设施简陋,只有两张木床,一张写字台和一个衣柜。桑迪诺说,很难想像,不久前,他还在西班牙一家咨询公司工作,收入颇丰。后来,西班牙房地产业崩溃,波及他所在公司。他坐在床头,回忆当天早晨与女友和家人告别的情景。“决定北上十分艰难。我的女友已经怀孕,现在只能独自在家。我们的孩子将于7月降临人世,他们会过来与我同住。可在这里,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谁也不认识。”在德国,桑迪诺唯一认识的人就是他的旅伴富恩特。他俩在马拉加的德语强化班上认识,相约一同前往德国。富恩特说,他完全可以和父母住在一起,并得到很好照顾,但那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如果你发出去无数求职简历,却通通石沉大海,没人打电话约你面试,你不得不走出去找工作,不能坐等。”西班牙的失业问题,让成千上万拥有高等教育背景的人走出国门,去国外寻找发展机会,而德国是主要目的地。长期居住在慕尼黑的西班牙人克里斯蒂娜·里克说,过去一年里,她收到许多失业的西班牙朋友发来的电子邮件,向她咨询德国就业问题。于是,她在“脸谱”网站开设“西班牙人在慕尼黑”页面,每天有无数人询问求职、租房、医保、德语课程和职业培训等相关问题。初来德国的几周里,不少德国公司对桑迪诺和富恩特的履历感兴趣,但同时表示,待他们能用德语交流时再来应聘。所以,对他俩来说,当务之急是学好德语。无准备者多挫折走出国门,北上发展,并非想像中那么容易。正如里克所言,“这不是在《雪绒花》的旋律中跳华尔兹”。里克说,那些无准备的人往往会遭遇挫折。很多西班牙人是听了去年德国总理默克尔发出的呼吁“到德国来”而北上的,他们大都未对现实困难多加思量。“我看到很多人来之后,兜一圈就走了,有的直接打道回府。他们有文凭,但既不会说英语,也不会说德语。”德国的职业培训教育非常发达,甚至一些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工作也需要培训证书。比如,如想在宠物店工作,你必须证明曾受过相关职业培训。此外,文化差异有时也会带来一些麻烦。22岁的西班牙姑娘帕特里夏·奇加拉3个月前来到德国,在一家餐饮公司上班。她说,适应德国人的交往习惯是一个挑战。在西班牙,朋友和邻里之间相互拜访无需事先告知,他们不但会表示欢迎,而且会以咖啡、啤酒热情款待。“但在德国,你必须事先预约,有时得等几天,有时是几个星期。”20岁来自马德里的安娜·阿巴德一年前就来到慕尼黑做保姆。她说,一年来,她结交了不少德国朋友。“德国人一开始显得非常封闭,但最终你会发现,他们其实一点都不冷漠。我在这里找到了真正的好朋友。”类似的矛盾也发生在瑞士。特舍的卡瓦略说,一些看起来很小的文化差异有时会破坏村里的和谐。“这里到处是规矩,而你知道,葡萄牙人很喧嚣,这就是我们的生活方式,”她笑着说,“当地人晚上9点就睡觉,有的甚至8点半就上床,他们实在不喜欢我们一直闹到晚上10点。所以我们必须适应。”同样,当地人也要学着适应外来文化。特舍村官员克劳迪乌斯·英博登认为,宽容和融合是唯一现实的选择。“这里曾是一个农庄,但现在我们主要靠旅游业和建筑业为生,是移民在帮助我们实现这一转变,我们需要他们。”他承认,当地一些居民对这里发生的变化心存不满,但时光不能倒流,而且他相信,就是当地人也不愿意回到从前。“如果没有移民,我们可能连学校都没有,因为我们没有足够多的孩子。”他指出,21世纪面向特舍的移民潮理应让当地人学会适应。“100年前,这个村庄很穷,人们不得不外出谋生,去往世界各地,甚至南非。如今,同样的事情正在发生,只不过是反方向而已。”相关链接瑞士感受欧洲之痛瑞士既不是欧盟成员国,也未加入欧元区,但与布鲁塞尔保持着密切联系。金融危机以来,欧元区国家经济纷纷倒下,瑞士却保持良好发展势头,失业率处于低位,瑞士人依然享有较高收入和高质量生活水平,尤其是福利待遇和社会服务政策未见严苛,着实令人羡慕。许多欧洲人认为,瑞士既保护了国民经济,又享受了欧洲贸易市场的好处,是一个典范。但瑞士经济学家认为,这种论断过于简单,瑞士的实情并非想象中美妙。瑞士经济联盟首席经济学家鲁道夫·明施说:“瑞士经济与欧洲市场高度融合,我们的企业十分依赖欧洲市场,约有一半出口面向欧元区,近60%面向欧盟,所以一旦欧洲出现衰退,势必影响瑞士经济,使之也陷入衰退。”瑞士仍保留自己的货币———瑞士法郎。随着人们对欧洲和美国经济担忧的加剧,瑞士法郎成为投资者最安全的赌博,过去18个月来已升值20%,给出口带来巨大压力。出口至欧盟的所有货物,从奶酪到手表、机械工具,都变得非常昂贵,许多订单不得不取消。去年8月,瑞士法郎与欧元的兑换率达到1:1,后在瑞士国民银行的干预下回落至1.2:1,但出口商认为这个比率仍不具竞争力,应降到1.4:1才比较现实。瑞士制造业采取各种措施降低成本,包括延长工时、降低工资,甚至裁员等。去年11月,瑞士失业率从2.8%上升到3.1%,虽然较之许多欧盟国家仍处低位,但瑞士工会称,这只是一个开始。瑞士工会联合会成员汉斯·哈特曼说:“数以百计的人在失业,尤其是机械制造业和化学工业。如果情况得不到改善,我们担心,2012年仅制造业就将有两万人失业。”瑞士信贷银行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失业是目前瑞士人最大的担忧,超过对移民、犯罪和环境的担忧。如今,越来越多瑞士人意识到,1992年他们决定不加入欧盟不会让他们摆脱欧洲经济命运。“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明施说,“我们身处欧元区外,但同样直接感受到金融危机的伤害,因为欧洲市场需求萎缩,瑞士法郎不仅强劲,而且被高估。整个出口行业不得不为了保住欧洲市场份额而降低成本。”瑞士明年的经济增长率预计仅为0.5%,对于一个传统经济强国来说,前景十分不妙。如果欧洲经济继续低迷,瑞士势必感受到欧洲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