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对话直面尖锐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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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icle><section data-type="rtext">本报驻美国、日本、韩国、德国特派特约记者 温宪 李珍 李大明 青木 胡锦洋 甄翔 魏辉“我们的关系受到各种各样的夸张描述，我听到美中关系被描述成各种东西，从下一场冷战到新G2。事实是这些都不准确，真实情况要复杂得多。”美国副总统拜登当地时间10日以这番对中美关系的评价揭开第五轮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的帷幕。而对话的进展让拜登的“复杂”论调得到进一步印证。在中美对话领导人轻松幽默的开场白之后，是令人眉头紧锁的艰巨对话议题。美方一边表示与中国建立互信，一边毫不避讳地在网络间谍、人权和知识产权等问题上批评中国。网络间谍尤其被美国高官反复强调，刚刚因“棱镜门”事件出丑的美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义正词严地要求中国“必须停止网络窃密”。在美国官员看来，监听全世界和网络窃密就像苹果和橘子，性质完全不同。虽然难题众多，但双方管控分歧、寻求合作的愿望同样强烈，这也被认为是对话存在的价值。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11日称，美中两个世界最大经济体的领导人明白他们的国家相互依赖，特别是在经济和外交方面，如果一方试图远离另一方，后果是双方都受害。轻松氛围难掩尖锐话题“中美高层对话周三升温，世界两个最大经济体开始急需的信任建立工作，用一些欢笑和一两滴眼泪来破冰。”美国《华尔街日报》这样概括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第一天的氛围。美国副总统拜登在开幕式上致辞表示，对华盛顿来说，没有比中美关系更重要的双边关系。他还开玩笑说，曾有幸与习主席共处长达10天，“当我祝贺他升职时，我问他能不能帮我(当上总统)，但他未作承诺。”在公开场合，最感人的一幕是开幕式上美国国务卿克里哽咽拭泪，感谢人们为他生病住院的妻子给予支持。美国财长雅各布·卢讲话前先对两名中国学生在旧金山飞机事故中遇难表示哀悼。周三下午晚些时候，美国政府官员表示，克里和中国国务委员杨洁篪之间的会谈有时感觉像是老朋友之间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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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国务院副总理汪洋的轻松表现同样受到关注。路透社称，与美国财长雅各布·卢共同主持中美经济对话的汪洋将中美经济关系比作夫妻，双方必须增进了解，增强互信。他说：“在中国的语境里，新人是指刚刚结婚的夫妻，我知道美国允许同性婚姻。但显然我和雅各布没有这个意思啊。”他还表示：“我们两家不能走离婚的路，像邓文迪和默多克，代价太大了。”这句话再次引来笑声。轻松的开场氛围难掩对话议题的尖锐。美联社10日以“拜登：中国崛起是好事，网络窃密必须停止”为题称，今年的对话发出两国加强应对气候变化合作的信号，但同时也凸显双方在人权问题上的深刻分歧。此前一个月，美中两国领导人刚在加州庄园会晤，当时双方努力就双边关系给出积极基调，但同时也清晰反映出美方对中国网络窃密行为的担忧越来越高。拜登在对话开幕致辞时说：“我们双方都将从一个开放、安全和可靠的互联网中获益，美国企业现在所面临的赤裸裸的网上窃密，是完全出格的，必须停止。”他还表示，中国经济的兴起和持续发展是好事，中国崛起对美国和世界都是好事，但发展也带来新的国际责任。中国国务委员杨洁篪表示，中方将致力于改革开放，并致力于成为国际体系中负责任的国家。《华尔街日报》称，雅各布·卢也敦促中方停止政府支持的网络入侵窃取美国企业信息的行为。卢表示，鉴于两国在地缘政治方面的影响力，美中两国如果任凭分歧扩大会带来太大风险。这就需要建立一种经济关系，美国企业和工人可以公平竞争，创新者和知识产权所有者等全球经济参与者的权利能得到维护，不受来自政府所支持黑客的网络入侵。“拜登有关黑客的讲话被指违心。因为美国目前正受到全球的批评，美国前情报人员斯诺登曝光美国监视世界各地，但拜登却指控中国窃取美国技术。”德国“今日新闻”网站11日评论道。《纽约时报》也在报道中说，中国对美国的指责早有现成答案：曝光的机密文件显示，美国监控中国大学和其他机构。这减少了奥巴马政府批评中国的底气。不过，美国官员并不这么认为。路透社10日称，中国否认指使网络攻击，坚称自己是包括来自美国的网络攻击在内的网络入侵的主要受害者之一。但一名美国高官私下表示：“我们非常清楚，各国的情报活动与出于商业利益窃取知识产权迥然不同。我们对他们直言，你们对此不能将苹果和橘子混为一谈。”日本富士电视台11日评论称，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上网络攻击问题仍然是焦点，尽管中美在气候变化、朝鲜无核化等方面就合作达成一致意见，但是在网络攻击问题上的磋商陷入搁浅状态。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11日说，中美双方均表示，将通过对话与合作增进彼此了解和互信，推动制定网络空间国际规则，共同维护网络空间的和平、安全、开放与合作。“对话中有如此大量不同的游戏”双方面对的棘手议题远不止网络攻击。美联社10日称，美方官员称双方闭门交流很“活跃”，并称克里就人权问题对美国的重要性做出强力表述时双方的分歧也浮上前台。由于夫人重病，周三晚些时候，克里返回马萨诸塞州，美国副国务卿伯恩斯代他继续参加对话。美方关心的另一问题是人民币汇率低估以及受此影响的贸易不平衡问题。不过这个问题随着人民币兑美元汇率升值已经有所缓解，但美国还是敦促中国加快推进经济改革。美国企业和议员希望中国减少对美国贸易和投资的屏障，减少对中国国有企业的补贴，并推进双边投资协议谈判。中国反对美国对希望在美投资的中国企业进行安全审查。虽然双方各有保留，但还是首次在年度对话中在核政策和导弹防御问题上有所突破。中国担心美国针对朝鲜威胁提升军力的行动也针对中国。路透社称，美国企业还抱怨中方要求外商转移技术换取进入中国市场，对农产品设置障碍。中国则对美国政策表达自身关切，包括要求华盛顿结束冷战时期的高科技出口限制，要求美国澄清中方收购美国公司的审核程序。《华盛顿邮报》11日称，双方还讨论了贸易投资壁垒、朝鲜核计划、伊朗和叙利亚内战等问题。周三对话最实质性的成果是宣布减少温室气体排放和空气污染的新计划。“第五轮战略与经济对话正在进行，不要指望有任何突破。”美国企业研究所学者奥斯林给对话泼了一盆冷水。他在《华尔街日报》上撰文说，这种对话迄今未能在两个世界大国间产生强有力的工作关系。对于奥巴马总统而言，今年也许是判断中国诚意的“要么成功要么失败”之年。不幸的是，他的政府决定“玩小球”而非测试中国的真诚。文章称，战略与经济对话意味着处理“战略和长期问题”，但这种高期望并没有伴随改变世界的时刻，诸如尼克松访华，通常外交闲谈鲜有实质性成果。不过在更多分析看来，对中美两个关系如此复杂的大国来说，能够通过这样一个高层会谈直面问题本身就有特殊意义。《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10日称，新美国安全中心中国问题专家克罗宁表示，这种会谈在情报搜集和构建关系方面意义同样重大。他说：“对话让对方了解到关切所在，从而有望对彼此红线有基本了解，知道为避免紧张关系不该做什么。”克罗宁表示，两国关系存在一定的节奏感，两国关系的重要性迫使官员对媒体和公众将复杂问题过于简化。这种关系在世界历史上也具有独特性。两个超级大国既是合作伙伴，也是竞争对手。这种关系也需要围绕有关问题踮着脚尖走钢丝。“你不能说你最担心什么，因为这太敏感。你只能大概说你担心的问题领域。对话中有如此大量不同的游戏，水深得难以衡量。”克罗宁说。德国新闻电视台11日称，中美间的“太平洋对话”已经成为世界最重要的对话。中国和美国的经济合作和政治互信会带给全球促进作用，否则将带来灾难。中美关系跌跌撞撞的深层原因“我们真的将看到美中关系新篇章的曙光吗?”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11日以此为题称，今年的美中战略与经济对话中，贸易不平衡、网络安全和知识产权等棘手问题分外刺眼。尽管面临挫折，但双方高官纷纷对双边关系的“新篇章”表示乐观。网络攻击问题存在缓和的可能，兰德公司前技术研究员安迪说：“天没有塌下来，我不认为再有几周或几个月就会和中国爆发令美国电网崩溃、全国陷入黑暗数月甚至数年的网络战争。”分析人士还认为，两国直接冲突的可能性很低。中美经济、军事、技术上差距巨大。中国尚未准备好发生冲突，而美国尚未从2008年金融危机中复原，也不可能发动与中国的冲突，因为它在金融上与中国捆在一起。新加坡《联合早报》11 日在社论中说，美国是全球最大经济体，也是军事强国，而中国经济实力在短短三十年跃居全球第二位，并且大有后来居上之势，这是中美关系跌跌撞撞的深层原因。它是一场守成强国与崛起大国的战略之争，而在历史上，崛起大国挑战守成强国，最终都引发战争。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副院长金灿荣11日对《环球时报》记者说，美国是老大，中国是老二，老二要与老大处好关系不容易，所以只能小步往前推进，不断地通过多种渠道沟通，这样就可以起到“小火慢炖”的效果。复旦大学美国研究中心主任沈丁立表示，这种制度性的中美高层交流正在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它能预防一些矛盾的出现，也会对争执和危机进行管控。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有了这个对话机制，起码可以保证中美之间麻烦不会增多。</section></artic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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