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詹姆斯·赫克曼接受《环球时报》独家专访：中国布局未来产业必将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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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icle><section data-type="rtext">【环球时报报道 记者 樊巍 王雯雯】编者的话：“十五五”规划建议不仅为中国未来五年的发展擘画了蓝图，也为世界经济增长注入了强劲动力。对于众多关注全球发展、全人类命运的海外学者而言，中国的“十五五”规划建议是一扇“未来之窗”，透过它能看到中国未来发展的新机遇、新布局、新选择。“十五五”规划建议具有哪些引领性？又能解决哪些世界之盼？《环球时报》从今天起将推出“环球对话·海外学者谈向新的中国”系列报道，专访多位全球知名学者，听他们分享自己眼中“十五五”规划建议的全球价值。今年10月，党的二十届四中全会审议通过《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五个五年规划的建议》，前瞻布局未来产业，为中国未来五年的高质量发展指明方向，也为全球经济发展注入新动能。近日，《环球时报》记者就“十五五”规划建议的相关内容专访了2000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美国经济学家詹姆斯·赫克曼。在专访中，赫克曼提到，“中国的务实做法一直很有效”，中国的未来产业布局很合理，必将水到渠成。<img data-alt="詹姆斯·赫克曼" src="//img.huanqiucdn.cn/dp/api/files/imageDir/4af920e14ebbf43db9aa85d1b6a1ff08u5.jpg?imageView2/2/w/1260" />“中国在支持前沿研究方面展现出锐意进取的姿态，对全球科技发展具有重要意义”环球时报：“十五五”规划建议提出，推动量子科技、生物制造、氢能和核聚变能、脑机接口、具身智能、第六代移动通信等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您如何看待未来一段时间，中国把这些产业作为经济发展的新引擎？
 <adv-loader __attr__inner="7004636" __attr__style="width: auto;position: relative;float: left;border: 1px solid #ebebeb; padding: 20px;overflow: hidden;margin: 10px 30px 40px 0;"></adv-loader>
 赫克曼：我认为这非常合理，也必将水到渠成。中国在催生新理念，在支持前沿研究方面展现出锐意进取的姿态，对全球科技发展具有重要意义。中国的高校和科研机构拥有非常雄厚的科研实力，中国也正处在自主研发获得国际社会认可并即将取得突破的关键时刻。中国拥有顶尖科学家，各类科研机构中也涌现出大量的创新理念，科研人员开展着卓有成效的研究工作。我在香港中文大学（深圳）兼任教职，这所大学就拥有实力雄厚的机器人研究团队。我正在与该团队合作，以研发出衡量成人、儿童与机器人互动的方法，从而促进儿童成长。这所大学的科研质量令我印象深刻，我认为中国学者堪称卓越。在我看来，投资科学领域从而让中国更具创新力和主动性是明智之举，也必将取得成效。如今，中国制造与中国技术已经走在世界前列，我们可以从新能源领域洞悉趋势。中国在电动汽车电池以及相关技术方面已经处于全球领先地位，在清洁能源开发领域也取得了很大进步。中国大力开发新能源技术，将其出口出去，这将形成影响力。中国古代有许多重要的发明，比如印刷术和火药，但当时的政治和社会因素阻碍了这些技术的进一步发展。如今的中国较几百年前显然更为睿智。中国现在在科技领域具有显著优势并已证明其实力，中国科学家、数学家、工程师和经济学家正在国际舞台上引起轰动。从科学视角看，现如今鼓励这种发展趋势、收集数据建立研究中心、在多个科学领域培养扎实的中国学者梯队，无疑是令人振奋的。我认为，中国在科技成果转化方面脚步应该更快一些。中国在太空领域，例如卫星发射、空间探索、天体物理等，以及在基础物理研究领域正取得强劲进展。这里从不缺乏具有天赋的人才，只需要给人才成长创造良好的发展环境。“更高品质且更实惠的商品将激发巨大的消费需求”环球时报：“十五五”规划建议提出，强大国内市场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战略依托，要坚持扩大内需这个战略基点。有观点认为，市场是当今世界最稀缺的资源之一。您认为在全球经济增长放缓的大背景下，中国的国内市场能否被视为进一步促进中国经济发展的雄厚资本？ 赫克曼：从历史上看，美国在20世纪之所以能取得巨大发展，是因为它当时拥有全球最大的国内市场。在20世纪初期，美国并不依赖于进口或出口贸易。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美国的进出口额才开始大幅增加。美国庞大的经济规模使其能够进行大规模生产。例如，当亨利·福特制造出T型车并具备了科学和技术上的生产架构时，就能进行大规模生产，这会产生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当今的中国已经拥有一个令人惊叹的体量。要知道，中国的储蓄率非常高。曾经，中国的总储蓄占国内生产总值（GDP）的比重超过50%。近些年，这一数据仍处于较高水平，有国际机构认为在44%上下，这个比例还有进一步下降的可能。这将为各类企业提供动力，促使它们进一步满足中国消费者的需求。我认为这可以被视为进一步推动中国经济增长的引擎，我确信这也是一个尚未充分开发的资源。在20世纪末和21世纪初的那段时间，出口驱动型经济增长发挥了重要作用。当时开放型经济兴起，大量生产活动得以开展。中国成为全球主要的商品供应国，提供了大量价格低廉但质量上乘的商品和服务，市场遍布全球。仅沃尔玛一家公司就大量采购中国制造的商品，美国消费者也因此享受到物美价廉的产品。如今，中国应该将创造的财富成果更多地留在国内，更多地转向内需驱动，而非将重点放在出口。实际上，中国已经在进行大量的离岸外包业务，比如在越南、印度等国设立工厂。中国正在提升产品品质——这是发展中经济体的常见模式。中国产品的成本在某种程度上有所上升，而工人也正在以一种不同于改革开放之初的方式投入生产，中国正在孕育一个庞大的中等收入群体。这些都为中国的财富积累和社会发展提供了有利条件。我认为，中国更多地让生产满足国内消费者的需求，从而实现进一步的发展，是双赢的局面。更高品质且更实惠的商品将激发巨大的消费需求。民众生活水平的提升不仅取决于GDP的多少，还取决于人均消费水平。虽然中国和许多亚洲以及欧美国家一样，都存在人口规模减小的现象，但这会催生民众对不同类型服务和产品的需求。中国的沿海省份，以及北京、上海这样的城市相对富裕，而一些较为偏远、经济欠发达的地区则暂时无法享受到与一线城市同等的生活水平。中国始终坚持“先富带动后富”，解决地区发展不平衡的社会问题，例如为农村人口提供更多教育机会，也可以拉动投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既体现了公平原则，也能使中国变得更加富裕。“这种鼓励建言献策的方式能帮助中国经济取得良好发展”环球时报：尽管在全球范围内，单边主义和保护主义抬头，但中方认为要坚持经济全球化正确方向，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中国一直也是反对单边主义、推动经济全球化的重要力量。您如何评价中国政府坚持开放的立场？赫克曼：我认为一些欧美国家的政策已经忽视了经济学的基本原则，即贸易和专业化分工会带来收益：如果你能比我做得更好，那么我们就可以进行交易，这种交易会比故步自封、采取笨拙且低效的生产方式要好得多。所以，我很高兴中国正努力扩大对外贸易，并能从中获益。美国政府实施的关税政策让我们看到了一种很糟糕的情况，不得不说这是非常失败的经济政策。一些美国人将中国视为“威胁”，但实际上在过去几十年时间里，美中两国的经贸联系一直在不断加强，中国生产了大量商品，提供了大量资源，美国人也在向中国销售商品，这种贸易关系为两国带来实实在在的收益。然而，现在美国政府却试图切断这种联系，这实在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从实际效果来看，那种认为中国正在“威胁并扼杀美国经济”的观点是一种错误认知。美国通过与中国的贸易获益是显而易见的，这已经被一些富有经验的经济学家研究过，但问题在于本届美国政府不接受那些从事严肃研究学者的想法。一些美国政客非常政治化，缺乏务实精神。一些政客总是扬言或者承诺去做某些事情，但是却没有说明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相应的政策如何才能见效。中国在评估政策的成本和收益方面更为务实，在公共支出方面也有更明智的规划。环球时报：一些观点认为，中国之所以能够快速发展，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中国制定的发展规划科学合理，而且具有很强的连续性。对中国制定中长期规划指导经济社会发展的方式，您有哪些切身感受？赫克曼：总体而言，中国政府和企业都非常务实，它们会尝试各种想法，如果发现某种做法不起作用，就会立即停止。我曾访问过中国多个省份。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一些地方政府为了验证政策的可行性而开展了大量的社会创新实践，这些实践都是从“如何切实改善民众生活水平”这一角度出发的。这是一种通过审视科学数据并判断某一政策是否有效的方法，例如政府为鼓励某些行业的发展，会采取特定的扶持政策。我认为，中国的务实做法一直很有效。中国的政策制定者善于倾听那些提供真诚建议的声音，这种鼓励建言献策的方式能帮助中国经济取得良好发展。</section></artic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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