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KfqxbB7V33 world.huanqiu.comarticle【2025环球时报年会系列报道之一】探索大国相处之道:差异与共识/e3pmh22ph/e3pmh26vv【环球时报综合报道】编者的话: 2024年12月14日,环球时报社举办2025年年会。本届年会以“合作前行:中国与世界的价值共鸣”为主题,邀请百余位来自国内外政界、学界和商界的知名人士、专家学者,围绕4个重大议题,从不同视角探讨中国与世界携手前行、共筑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实践路径与努力方向。本版将连续4天刊发相关内容,以飨读者。今天刊发的是2025年年会的第一个议题“探索大国相处之道:差异与共识”。 明年大国关系有三个看点 朱锋(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院长):大国之间的相处之道始终存在。问题是在何种背景和国际格局下相处,以及为满足国家自身发展战略需求,我们需要推动实现何种价值。 今年世界大国关系有三个特点:一是国内政治因素发酵为大国外交政策带来新的不确定性;二是在核心战略议题上的分歧和争议持续深化;三是美国利益中心主义和保护主义可能加剧为全球经贸形势带来挑战。 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中国对世界秩序、规则的认识和理解,正在发生变化,尤其世界和中国的关系。大国相处之道的本质,一方面是基于我们和世界关系的改变,另一方面是在这个改变中明确中国最重要的国际利益是什么。一个崛起的中国要去影响和改造世界的进程不是一蹴而就的,我们需要长期持续的努力。 吴心伯(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院长):明年大国关系有三个看点。第一,中美进入新一轮博弈,战略上挑战很严峻,但战术层面存在一些机遇。第二,围绕结束俄乌冲突,美俄关系可能会发生松动和调整。第三,中国与其他大国的关系会迎来机会,我们的整体外交环境会有显著改善。 在中美关系问题上,两国关系发展有自己的历史逻辑。在某一个阶段,中美关系合作的方面多一些,这是由两国力量对比和利益关系决定的。当下,中美进入了美方所谓“战略竞争”阶段,实际上就是美国对中国进行遏制打压的阶段。这个阶段并非我们希望的,但在某种意义上是符合大国关系逻辑的。 在我看来,无论是民主党还是共和党执政,美国对中国的基本定位和其对华政策的基本设计短期内不会改变。而从更长的周期来看,中美战略博弈也呈现阶段性的特征,未来美国可能认为对中国的遏制打压没有达到效果,且对其自身利益也牺牲太大、难以为继。在这种情况下,美国对华政策也会有调整。 黄靖(上海外国语大学特聘教授):关于大国关系格局,在当今中美印俄四个世界性大国中,中印俄都属于“全球南方”,而且都在金砖和上合组织之内,这是自工业革命以来国际格局最具根本性的结构性改变。在这个难以逆转的国际格局变化中,“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个“道”,就是和平稳定发展,这是全世界绝大多数国家追求的共同目标,也是发展大势。中国在国际事务和大国关系中,将维护和平、促进发展作为自己大国担当的首要任务。这样一来,中国担当和作为会得到正面回应和支持。 当今国际秩序有三个根本的支撑点:第一个是以联合国为核心的国际政治秩序;第二个是以世界贸易组织、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等为框架的世界经贸秩序;第三个就是以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亚投行、亚洲开发银行等机构为支撑的国际金融秩序。这三个支撑点的共同特点就是基于多边机制,不是哪个大国做的,是大家一起做的。正因如此,中国在国际事务中坚决奉行多边主义,促进基于多边机制之上的全球治理。 集中精力办好自己的事 杨毅(海军少将):当前是冷战后最危险的时期,中国在大国互动中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如今,全球各个地缘政治板块都不安定,各种冲突很多,有失控的风险,在此背景下,人类社会确实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中国提出的三大全球倡议,就是中国的作为,中国的主张。 中美关系非常复杂,具有战略结构性、难以逆转性、长期性和互动作用性等特点。中国的发展是为人民谋幸福,为世界做贡献。但美国有人认为中国是挑战,要进行打压。美国的基本战略是不允许有潜力的国家发展。尽管中国提出基于共同利益的合作,但美国对中国的遏制策略很难改变。在这种情况下,中国应专注于自身发展,同时朝着最好的方向努力、为可能发生最坏的情况做好准备,争取中美关系的健康发展,为世界做出更多贡献。 杨希雨(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研究员):中美关系涵盖非常广,可以概括为政治安全、经贸科技和意识形态三大领域。接下来中美关系将迎来更加严峻的时刻,会出现激烈博弈甚至是惊涛骇浪的局面,中国应该做好准备。 中美关系出现越来越严峻的局面,有两个背景:第一,中美两国的综合国力对比正在发生深刻的结构变化。美国对中国的战略焦虑在上升。第二,以联合国为核心的国际政治安全秩序面临越来越大的挑战,以美元为中心的国际经济金融秩序越来越难以为继,甚至失灵。当前,国际社会最根本的结构性矛盾是现有秩序失灵,新的秩序无法建立。在同中国的关系上,美国现在要战略竞争,竞而胜之,直白地说,就是竞争中国、打败中国。但中国要遵循相互尊重、和平共处、合作共赢这三个原则。双方的差异很大,怎么办?中国只有一条路,就是集中力量办好中国自己的事情。 王在希(海峡两岸关系协会原副会长):在台湾问题上,中国的方针非常明确,就是继续争取和平统一,但也会做好“台独”分子铤而走险的充分准备。 过去四年中,拜登政府在处理中美关系方面有一个特点:一方面,对中国采取全面的强硬遏制战略;另一方面,一直保持同中国政府高层包括军方的密切接触。用他们自己的话说,确保两国关系在竞争的过程中避免出现对抗。所以这四年,中美关系有时会比较紧张,但总体上可控。美国新政府上台后,普遍观点认为美方在对华遏制力度上可能加大。在我看来,中美两国关系还是有合作的领域和空间。 中美关系的核心问题之一是台湾问题。未来美方在这一问题上的政策有不确定性,但中国在台湾问题上,完全掌握着主导权,美国即使想干预,也存在顾忌,民进党当局确实是想“倚美谋独”“以武谋独”,不过注定失败。中国经过数十年发展,特别是近十几年来综合国力,尤其是军事实力的增强,完全有能力、有条件遏制住“台独”。 中美“双核驱动”更加有利世界经济 房宁(四川大学讲席教授):尽管现在有很多的问题,接下来中国与美国之间最终能否达成一种共识,即中美还是要回到稳定合作的方向上来,尤为关键。我们都有一个知识或者一个共识,一个国家的外交政策、对外关系受到本国国内政治的影响很大。我研究了4次美国大选,也有十几年了,这一次我有个收获,咱们老说原问题、底层逻辑,美国国内政治有什么底层逻辑、原问题?大概就是这个大选,就是选票。现在观察美国的外交政策,有一个重要方面就是要深入了解美国政治特点,特别是选民的结构、态度等,现代政治科学是美国大选催生的,反过来也是为美国大选服务的,所以说这是关键问题。 美国共和党和民主党这两党是不一样的,具体来说,共和党的“新政”,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重振美国的制造业、工商业,实现美国复兴,来重塑美国的国际竞争力,而前提是要调整世界的产业链、供应链及价值链,这是它的根本问题。 屠新泉(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中国WTO研究院院长):经贸关系堪称中美关系的基础,过去我们形容经贸关系是中美两国关系稳定发展的压舱石。我认为经贸关系确实既有竞争又有合作,这是一直都存在的,只不过在不同的阶段,哪一个方面占据主导可能不太一样。过去的多边贸易体制能够运转主要以美国市场为核心,但当下美国市场和自身经济出现了问题,曾经的核心已无法单独带动世界经济,中美“双核驱动”才更加有利于世界经济发展。在我看来,中国在世界经济中的地位仍然主要是作为生产者,作为消费者的地位还没有得到充分体现。 全球贸易体系的关键问题在于如何协调各个生产者的经贸利益冲突。对此,我个人的理解是,主要是通过两个途径解决:一是要通过吸引新成员加入、技术进步、制度改进等方式创造一个更大的国际市场;二是在生产者之间创造一种更加相互依赖、“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1734293769990环球网版权作品,未经书面授权,严禁转载或镜像,违者将被追究法律责任。责编:李雨童环球时报173430426319011[]{"email":"weishaopu@huanqiu.com","name":"魏少璞"}
【环球时报综合报道】编者的话: 2024年12月14日,环球时报社举办2025年年会。本届年会以“合作前行:中国与世界的价值共鸣”为主题,邀请百余位来自国内外政界、学界和商界的知名人士、专家学者,围绕4个重大议题,从不同视角探讨中国与世界携手前行、共筑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实践路径与努力方向。本版将连续4天刊发相关内容,以飨读者。今天刊发的是2025年年会的第一个议题“探索大国相处之道:差异与共识”。 明年大国关系有三个看点 朱锋(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院长):大国之间的相处之道始终存在。问题是在何种背景和国际格局下相处,以及为满足国家自身发展战略需求,我们需要推动实现何种价值。 今年世界大国关系有三个特点:一是国内政治因素发酵为大国外交政策带来新的不确定性;二是在核心战略议题上的分歧和争议持续深化;三是美国利益中心主义和保护主义可能加剧为全球经贸形势带来挑战。 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中国对世界秩序、规则的认识和理解,正在发生变化,尤其世界和中国的关系。大国相处之道的本质,一方面是基于我们和世界关系的改变,另一方面是在这个改变中明确中国最重要的国际利益是什么。一个崛起的中国要去影响和改造世界的进程不是一蹴而就的,我们需要长期持续的努力。 吴心伯(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院长):明年大国关系有三个看点。第一,中美进入新一轮博弈,战略上挑战很严峻,但战术层面存在一些机遇。第二,围绕结束俄乌冲突,美俄关系可能会发生松动和调整。第三,中国与其他大国的关系会迎来机会,我们的整体外交环境会有显著改善。 在中美关系问题上,两国关系发展有自己的历史逻辑。在某一个阶段,中美关系合作的方面多一些,这是由两国力量对比和利益关系决定的。当下,中美进入了美方所谓“战略竞争”阶段,实际上就是美国对中国进行遏制打压的阶段。这个阶段并非我们希望的,但在某种意义上是符合大国关系逻辑的。 在我看来,无论是民主党还是共和党执政,美国对中国的基本定位和其对华政策的基本设计短期内不会改变。而从更长的周期来看,中美战略博弈也呈现阶段性的特征,未来美国可能认为对中国的遏制打压没有达到效果,且对其自身利益也牺牲太大、难以为继。在这种情况下,美国对华政策也会有调整。 黄靖(上海外国语大学特聘教授):关于大国关系格局,在当今中美印俄四个世界性大国中,中印俄都属于“全球南方”,而且都在金砖和上合组织之内,这是自工业革命以来国际格局最具根本性的结构性改变。在这个难以逆转的国际格局变化中,“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个“道”,就是和平稳定发展,这是全世界绝大多数国家追求的共同目标,也是发展大势。中国在国际事务和大国关系中,将维护和平、促进发展作为自己大国担当的首要任务。这样一来,中国担当和作为会得到正面回应和支持。 当今国际秩序有三个根本的支撑点:第一个是以联合国为核心的国际政治秩序;第二个是以世界贸易组织、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等为框架的世界经贸秩序;第三个就是以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亚投行、亚洲开发银行等机构为支撑的国际金融秩序。这三个支撑点的共同特点就是基于多边机制,不是哪个大国做的,是大家一起做的。正因如此,中国在国际事务中坚决奉行多边主义,促进基于多边机制之上的全球治理。 集中精力办好自己的事 杨毅(海军少将):当前是冷战后最危险的时期,中国在大国互动中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如今,全球各个地缘政治板块都不安定,各种冲突很多,有失控的风险,在此背景下,人类社会确实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中国提出的三大全球倡议,就是中国的作为,中国的主张。 中美关系非常复杂,具有战略结构性、难以逆转性、长期性和互动作用性等特点。中国的发展是为人民谋幸福,为世界做贡献。但美国有人认为中国是挑战,要进行打压。美国的基本战略是不允许有潜力的国家发展。尽管中国提出基于共同利益的合作,但美国对中国的遏制策略很难改变。在这种情况下,中国应专注于自身发展,同时朝着最好的方向努力、为可能发生最坏的情况做好准备,争取中美关系的健康发展,为世界做出更多贡献。 杨希雨(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研究员):中美关系涵盖非常广,可以概括为政治安全、经贸科技和意识形态三大领域。接下来中美关系将迎来更加严峻的时刻,会出现激烈博弈甚至是惊涛骇浪的局面,中国应该做好准备。 中美关系出现越来越严峻的局面,有两个背景:第一,中美两国的综合国力对比正在发生深刻的结构变化。美国对中国的战略焦虑在上升。第二,以联合国为核心的国际政治安全秩序面临越来越大的挑战,以美元为中心的国际经济金融秩序越来越难以为继,甚至失灵。当前,国际社会最根本的结构性矛盾是现有秩序失灵,新的秩序无法建立。在同中国的关系上,美国现在要战略竞争,竞而胜之,直白地说,就是竞争中国、打败中国。但中国要遵循相互尊重、和平共处、合作共赢这三个原则。双方的差异很大,怎么办?中国只有一条路,就是集中力量办好中国自己的事情。 王在希(海峡两岸关系协会原副会长):在台湾问题上,中国的方针非常明确,就是继续争取和平统一,但也会做好“台独”分子铤而走险的充分准备。 过去四年中,拜登政府在处理中美关系方面有一个特点:一方面,对中国采取全面的强硬遏制战略;另一方面,一直保持同中国政府高层包括军方的密切接触。用他们自己的话说,确保两国关系在竞争的过程中避免出现对抗。所以这四年,中美关系有时会比较紧张,但总体上可控。美国新政府上台后,普遍观点认为美方在对华遏制力度上可能加大。在我看来,中美两国关系还是有合作的领域和空间。 中美关系的核心问题之一是台湾问题。未来美方在这一问题上的政策有不确定性,但中国在台湾问题上,完全掌握着主导权,美国即使想干预,也存在顾忌,民进党当局确实是想“倚美谋独”“以武谋独”,不过注定失败。中国经过数十年发展,特别是近十几年来综合国力,尤其是军事实力的增强,完全有能力、有条件遏制住“台独”。 中美“双核驱动”更加有利世界经济 房宁(四川大学讲席教授):尽管现在有很多的问题,接下来中国与美国之间最终能否达成一种共识,即中美还是要回到稳定合作的方向上来,尤为关键。我们都有一个知识或者一个共识,一个国家的外交政策、对外关系受到本国国内政治的影响很大。我研究了4次美国大选,也有十几年了,这一次我有个收获,咱们老说原问题、底层逻辑,美国国内政治有什么底层逻辑、原问题?大概就是这个大选,就是选票。现在观察美国的外交政策,有一个重要方面就是要深入了解美国政治特点,特别是选民的结构、态度等,现代政治科学是美国大选催生的,反过来也是为美国大选服务的,所以说这是关键问题。 美国共和党和民主党这两党是不一样的,具体来说,共和党的“新政”,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重振美国的制造业、工商业,实现美国复兴,来重塑美国的国际竞争力,而前提是要调整世界的产业链、供应链及价值链,这是它的根本问题。 屠新泉(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中国WTO研究院院长):经贸关系堪称中美关系的基础,过去我们形容经贸关系是中美两国关系稳定发展的压舱石。我认为经贸关系确实既有竞争又有合作,这是一直都存在的,只不过在不同的阶段,哪一个方面占据主导可能不太一样。过去的多边贸易体制能够运转主要以美国市场为核心,但当下美国市场和自身经济出现了问题,曾经的核心已无法单独带动世界经济,中美“双核驱动”才更加有利于世界经济发展。在我看来,中国在世界经济中的地位仍然主要是作为生产者,作为消费者的地位还没有得到充分体现。 全球贸易体系的关键问题在于如何协调各个生产者的经贸利益冲突。对此,我个人的理解是,主要是通过两个途径解决:一是要通过吸引新成员加入、技术进步、制度改进等方式创造一个更大的国际市场;二是在生产者之间创造一种更加相互依赖、“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