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UcrMIpiZg作者:林日 王会聪 陈欣world.huanqiu.comarticle【深度】突然转向是为“迎合”新政府?美科技巨头“封杀”特朗普背后/e3pmh22ph/e3pmh26vv【环球时报驻美国特约记者 林日 王会聪 陈欣】编者的话:社交媒体一直是特朗普最宝贵的政治资产之一。2016年竞选美国总统时,推特等平台成为他敲开华盛顿大门的“攻城锤”。入主白宫后,特朗普在社交媒体上推进政治日程,攻击对手,当然最重要的是,继续直接向支持者喊话。正是因为如此,当推特、脸书等公司上周关闭特朗普的“麦克风”,国际舆论都为之震动。《纽约时报》称,多年来,特朗普一再违反社交媒体规定,发表极具争议的不当言论,但硅谷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现在,意识到民主党将很快接管白宫、控制国会参众两院的科技巨头挺直了脊梁。“国会大厦内的鲜血和玻璃(碎片)再加上政治风向发生变化,才使世界上最强大的科技公司在最后时刻认识到来自特朗普的深远威胁。”民主党参议员理查德·布卢门撒尔说。外界认为,尽管担忧特朗普可能会在任期最后几天发表煽动暴力活动的言论是合理的,然而,此次硅谷也展示了数字社会中的权力到底位于何处。“谁来控制推特和脸书的权力?”很多人就此发问。而失去主流平台的特朗普又将何去何从?他的政治生涯就此走到尽头了吗?硅谷给人们上了“澄清现实的一课”许多自由派人士为推特、脸书的决定欢呼,称之为防止更多暴力的“姗姗来迟的正当举措”。《华盛顿邮报》的专栏文章说,科技公司在特朗普有关选举被窃取的谎言已经流传得太广、太久,并导致发生了威胁民主的暴力活动后才采取行动,这一切都太晚了。美国宪法规定国会不得通过任何法律限制言论自由。但是,每一家媒体和平台有义务确保他们发布的信息是准确的、道德的。特朗普的政治盟友则怒批“封号”之举是硅谷“对言论的专横控制”。“大型科技公司的清洗、审查和滥用权力是荒谬和极其危险的。”共和党参议员克鲁兹称。“我们正生活在奥威尔的《1984》,”特朗普的儿子小唐纳德说,“美国已不再有言论自由,它随着大科技(公司的到来)而死去。” 特朗普阵营对科技企业的批评多少带有政治色彩,但确实有不少其他人为如此重要的权力仅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的现实而感到不寒而栗。“到头来,两名来自加州的亿万富翁做了一件大批政客、检察官和政治掮客多年来曾尝试但未能得偿所愿的事。”美国《时代》周刊技术专栏作家凯文·鲁斯撰文说,钳制特朗普言论的行动为人们上了“澄清现实的一课”。多尔西和扎克伯格的名字从未出现在选举中,但他们坐拥任何当选官员根本不握有的一种颇为微妙且没有说出口的权力。法新社称,科技公司的举动凸显它们对公共话语的影响——谁能发言,谁能被听到。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网站形容,硅谷多年以来对特朗普“爱恨交加”。由于后者在网络上拥有大批粉丝,推特等公司的利润大幅增长。但另一方面,科技公司的从业者多数是民主党支持者,而且特朗普推行的移民政策,以及他希望“直接删除或完全改变”《通讯传播正当行为法》第230条,限制社交平台享有的法律责任豁免,都对科技企业的生存带来威胁。在过去4年时间里,硅谷公司一直试图走这样的道路:在最大程度上降低特朗普造成伤害的同时,避免人们指责其审查美国人的政治自由言论。推特为身为美国总统的特朗普提供“特殊待遇”。该公司认为,人们应该从世界领导人那里听到消息,即便他们分享了有争议的帖子,但这些信息本质上是有新闻价值的。不过,1月6日的国会山骚乱成为重要转折点。《纽约时报》将科技公司的“封号”之举定义为“高风险举动”,称这是在“遭受极端压力下做出的本能决定”。在多尔西和扎克伯格权衡个中利弊和不作为的风险(包括公众对其在国会骚乱中扮演角色的负面看法,以及可能损害其吸引人才的能力等)后,他们决定不再忍耐。“我们理解封禁他(特朗普)的渴望,”美国公民自由联盟的律师凯特·卢恩表示,“但当像脸书和推特这样的公司行使不受限制的权力,将一些人逐出成为数十亿公众言论不可或缺的平台时,这应该引起每个人的担忧,尤其是政治现实使这些决定变得更容易之际。”突然转向是为了“迎合”拜登政府?法新社说,科技巨头此前一直拒绝扮演上帝的角色,称自己没有责任在网上充当“道德仲裁者”。如今,这些公司的策略突然转向,在分析人士看来,这是为了迎合即将上任的拜登政府而进行的“预备活动”。美国政治网站称,对硅谷而言,从去年11月大选结束起,特朗普就成为一只“跛脚鸭”,一个远不如以前那样吓人的敌人。“社交媒体公司决定在监管特朗普的破坏性行为方面采取更严厉措施,正是它们知道民主党将全面控制监督所有国会委员会之际。”奥巴马政府时期的通信主管珍妮弗·尔米耶里说道。“最终,推特做了它一直在做的事情——按照自己的最佳利益行事,而不是按照美国公民或国家的最佳利益行事。”《今日美国报》称。《时代》周刊的专栏作家鲁斯表示,没有任何严肃的观察家认为,作为私企的推特和脸书有义务给任何用户提供平台,就像没有人怀疑餐厅老板能赶走任何惹麻烦的粗鲁食客。但人们完全有理由质疑,少数几名不经选举的科技公司高管能否行使如此巨大的权力,况且他们只是为其董事会和股东负责。鲁斯说,“封号”行为也提出一些长期问题,比如社交媒体公司的商业模式能否在根本上与一个健康的民主体制相兼容,以及对推特上瘾的政客们能否吸取教训:推文获得更多转发并非负责任治理国家、而只是更容易上台的途径。另外,这有可能加速美国互联网沿着党争线分裂。法新社认为,硅谷之所以有意“迎合”新政府,是因为从华尔街传递出的信号是:民主党人可能对科技行业“不利”。政治网站说,无论是共和党还是民主党,他们多年来都致力于缩减硅谷的规模。当选总统拜登有望继续推进特朗普政府对脸书、谷歌等发起的反垄断诉讼。就在上周,拜登选择著名的脸书批评者、民权律师古普塔担任其司法部第三号官员。众议院的民主党议员已提出一系列修订立法建议,旨在令国会更容易拆分科技巨头、防止他们的规模继续扩张。特朗普时期的保守阵营对硅谷的不满主要集中在指责其“审查和取消文化”上,而民主党认为:如果推特、脸书这么强大的公司面临更多竞争,那么它们的举止将更负责任。美国社交平台集体“封杀”特朗普在欧洲也引发强烈震动。德国总理默克尔发言人表示,默克尔认为“封号”之举“是有问题的”。欧盟委员会负责内部市场的委员布雷东将最近发生的事称为“社交媒体的9·11时刻”。法国学者吉赛尔告诉法新社,欧盟打算制定实施仲裁决定的程序,以此对社交媒体的类似决策提出质疑。“我认为社交平台都已准备好合作,但我们不能太天真,尤其是当中牵涉巨大的财务利益,他们从两极化中大大获利。”特朗普失去“曾经享有的一切”?在美国政治网站看来,将特朗普逐出推特或许是一家科技公司做出的内部决定,但这在美国政治媒体历史中无异于一个“地震事件”。特朗普的个人账号诞生于2009年,那时候推特自己还是科技界的一件新奇品。当特朗普遭禁时,该平台已成为美国政治的主要“论坛”。特朗普将互联网批评家和真人秀的谈话风格转化为美国政治权力的声音,并将简单、充满短语的演讲模式转入推特中。美联社称,特朗普是一名政治新手,但却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推销员。早期的特朗普推特账号看起来更为“单纯”,它被用来推广书籍、个人活动,与朋友交流。在2009年5月4日的首条推文中,特朗普提醒粉丝收看他的节目,当时他是一名正在褪去光环的真人秀明星。但随着特朗普认真考虑从政,它变成了一根“棍棒”,用于激怒对手,并塑造他的“美国优先”哲学。入主白宫后,特朗普一直将其个人推特账号作为主要发声渠道,而并非总统官方账号。《纽约时报》说,他了解创立个人品牌并将其与总统职务分开后带来的力量。社交媒体给了他一个独特的方式来表达自己,而不受总统职位规范的过滤。政治网站称,在推特上,特朗普推动政策日程,宣布内阁成员解职的消息,将它当作一件外交工具,对伊朗总统发出“战争威胁”,并为来自极端阴谋论狂热“沼泽”的信息提供了一只强大的麦克风。《纽约时报》曾在2019年底对特朗普上任后的推文进行研究,称总统至少转发过145个未经验证账号的信息,其中包括白人种族主义者、反穆斯林者和阴谋论组织“匿名者Q”的追随者。特朗普在推特、脸书和Instagram上分别拥有8880万、3300万和2460万名粉丝。《纽约时报》说,被这些平台封禁后,特朗普仍将通过福克斯新闻、Newsmax、OANN等保守媒体发声,其支持者也会继续愿意转发他的信息。对他而言,能保持与支持者接触的最显而易见的短期举措是迁往其“忠粉”正在聚集的Parler、Gab等“替代平台”。然而,这些平台相对小众,在文化上“与世隔绝”,而且它们也正面临法律与技术挑战。多名白宫顾问透露,他们不认为特朗普将很快加入Parler等平台。特朗普也表达了对启动个人数字媒体帝国的兴趣。但《华盛顿邮报》称,这将是一项既昂贵又耗时的艰难任务。“从主流平台退出标志着特朗普撤回到‘一个更封闭的保守社区’,且或将加剧一个已被他置于险境的美国的党派分裂。”该报称。《洛杉矶时报》说,失去覆盖上亿粉丝社交媒体账号也意味着失去了潜在的巨大经济价值。影响力营销机构“克莱尔”的公关总监莱娜·杨10日说,在过去30天里,特朗普每天发18.5条推文,共得到17198229次转发和79915702个点赞。如果他想要通过付费媒体来达到同样的关注度,那么每个月需花费近220万美元。不少美媒认为,无论特朗普“转战”哪个平台,他有可能永远无法拥有在脸书和推特上曾经享有的一切:一个没有摩擦的肥皂箱,既能拿起长矛与敌人打斗,又能乐享其粉丝对他的崇拜,还能吸引美国社会各阶层数千万人的眼球,并直达全世界的新闻机构。也有分析人士表示,如今的状况并不一定意味着“特朗普到了末路”。脸书前高管斯塔莫斯表示,特朗普虽然失去影响整体舆论的能力,但如果要策划什么活动,他只需要向支持者说话就可以了。而且,正是美国主流舆论过去低估了特朗普支持者的势力,才有他4年前的异军突起。 《纽约时报》评论说,特朗普能否“生存下去”,取决于他本人是否像自己使用的那些平台那样令人生畏。此前,人们几乎下意识地把他视为社交媒体的“最终影响者”。对于支持者和反对者来说,特朗普都是“激进化”的天然引擎。而“特朗普主义”本身就是一个平台,是特朗普及其追随者建立的一个强大的信息生态系统。美国VOX新闻网站称,尽管特朗普将很快离开华盛顿,但其策略或将对共和党在今后数年的政治活动产生影响。当选众议员玛乔丽·泰勒·格林正模仿特朗普“愤怒的推特节奏”,像小唐纳德女友金伯利·吉尔福伊尔这样的右翼人士,也会利用社交媒体为自己开辟权力之路。特朗普之所以能够入主白宫,不仅因为他有“操控时代政纲的本领”,更是因为他通过社交媒体建立了一种高强度的亲密关系。美国心理学学者希拉·加布里埃尔说,不管你爱他还是恨他,特朗普都为你“提供了一种身份认同”。两党的年轻政客都注意到这点,并致力于将选民转化为社交媒体粉丝。根据皮尤中心的一项调查,与2016年相比,美国一些知名国会议员现在发推文的频率几乎翻了一倍,拥有近3倍的关注者,平均转发量是2016年的6倍多。1610480120367环球网版权作品,未经书面授权,严禁转载或镜像,违者将被追究法律责任。责编:赵建东环球时报161049131837411[]{"email":"script_silent@huanqiu.com","name":"沉默者"}
【环球时报驻美国特约记者 林日 王会聪 陈欣】编者的话:社交媒体一直是特朗普最宝贵的政治资产之一。2016年竞选美国总统时,推特等平台成为他敲开华盛顿大门的“攻城锤”。入主白宫后,特朗普在社交媒体上推进政治日程,攻击对手,当然最重要的是,继续直接向支持者喊话。正是因为如此,当推特、脸书等公司上周关闭特朗普的“麦克风”,国际舆论都为之震动。《纽约时报》称,多年来,特朗普一再违反社交媒体规定,发表极具争议的不当言论,但硅谷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现在,意识到民主党将很快接管白宫、控制国会参众两院的科技巨头挺直了脊梁。“国会大厦内的鲜血和玻璃(碎片)再加上政治风向发生变化,才使世界上最强大的科技公司在最后时刻认识到来自特朗普的深远威胁。”民主党参议员理查德·布卢门撒尔说。外界认为,尽管担忧特朗普可能会在任期最后几天发表煽动暴力活动的言论是合理的,然而,此次硅谷也展示了数字社会中的权力到底位于何处。“谁来控制推特和脸书的权力?”很多人就此发问。而失去主流平台的特朗普又将何去何从?他的政治生涯就此走到尽头了吗?硅谷给人们上了“澄清现实的一课”许多自由派人士为推特、脸书的决定欢呼,称之为防止更多暴力的“姗姗来迟的正当举措”。《华盛顿邮报》的专栏文章说,科技公司在特朗普有关选举被窃取的谎言已经流传得太广、太久,并导致发生了威胁民主的暴力活动后才采取行动,这一切都太晚了。美国宪法规定国会不得通过任何法律限制言论自由。但是,每一家媒体和平台有义务确保他们发布的信息是准确的、道德的。特朗普的政治盟友则怒批“封号”之举是硅谷“对言论的专横控制”。“大型科技公司的清洗、审查和滥用权力是荒谬和极其危险的。”共和党参议员克鲁兹称。“我们正生活在奥威尔的《1984》,”特朗普的儿子小唐纳德说,“美国已不再有言论自由,它随着大科技(公司的到来)而死去。” 特朗普阵营对科技企业的批评多少带有政治色彩,但确实有不少其他人为如此重要的权力仅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的现实而感到不寒而栗。“到头来,两名来自加州的亿万富翁做了一件大批政客、检察官和政治掮客多年来曾尝试但未能得偿所愿的事。”美国《时代》周刊技术专栏作家凯文·鲁斯撰文说,钳制特朗普言论的行动为人们上了“澄清现实的一课”。多尔西和扎克伯格的名字从未出现在选举中,但他们坐拥任何当选官员根本不握有的一种颇为微妙且没有说出口的权力。法新社称,科技公司的举动凸显它们对公共话语的影响——谁能发言,谁能被听到。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网站形容,硅谷多年以来对特朗普“爱恨交加”。由于后者在网络上拥有大批粉丝,推特等公司的利润大幅增长。但另一方面,科技公司的从业者多数是民主党支持者,而且特朗普推行的移民政策,以及他希望“直接删除或完全改变”《通讯传播正当行为法》第230条,限制社交平台享有的法律责任豁免,都对科技企业的生存带来威胁。在过去4年时间里,硅谷公司一直试图走这样的道路:在最大程度上降低特朗普造成伤害的同时,避免人们指责其审查美国人的政治自由言论。推特为身为美国总统的特朗普提供“特殊待遇”。该公司认为,人们应该从世界领导人那里听到消息,即便他们分享了有争议的帖子,但这些信息本质上是有新闻价值的。不过,1月6日的国会山骚乱成为重要转折点。《纽约时报》将科技公司的“封号”之举定义为“高风险举动”,称这是在“遭受极端压力下做出的本能决定”。在多尔西和扎克伯格权衡个中利弊和不作为的风险(包括公众对其在国会骚乱中扮演角色的负面看法,以及可能损害其吸引人才的能力等)后,他们决定不再忍耐。“我们理解封禁他(特朗普)的渴望,”美国公民自由联盟的律师凯特·卢恩表示,“但当像脸书和推特这样的公司行使不受限制的权力,将一些人逐出成为数十亿公众言论不可或缺的平台时,这应该引起每个人的担忧,尤其是政治现实使这些决定变得更容易之际。”突然转向是为了“迎合”拜登政府?法新社说,科技巨头此前一直拒绝扮演上帝的角色,称自己没有责任在网上充当“道德仲裁者”。如今,这些公司的策略突然转向,在分析人士看来,这是为了迎合即将上任的拜登政府而进行的“预备活动”。美国政治网站称,对硅谷而言,从去年11月大选结束起,特朗普就成为一只“跛脚鸭”,一个远不如以前那样吓人的敌人。“社交媒体公司决定在监管特朗普的破坏性行为方面采取更严厉措施,正是它们知道民主党将全面控制监督所有国会委员会之际。”奥巴马政府时期的通信主管珍妮弗·尔米耶里说道。“最终,推特做了它一直在做的事情——按照自己的最佳利益行事,而不是按照美国公民或国家的最佳利益行事。”《今日美国报》称。《时代》周刊的专栏作家鲁斯表示,没有任何严肃的观察家认为,作为私企的推特和脸书有义务给任何用户提供平台,就像没有人怀疑餐厅老板能赶走任何惹麻烦的粗鲁食客。但人们完全有理由质疑,少数几名不经选举的科技公司高管能否行使如此巨大的权力,况且他们只是为其董事会和股东负责。鲁斯说,“封号”行为也提出一些长期问题,比如社交媒体公司的商业模式能否在根本上与一个健康的民主体制相兼容,以及对推特上瘾的政客们能否吸取教训:推文获得更多转发并非负责任治理国家、而只是更容易上台的途径。另外,这有可能加速美国互联网沿着党争线分裂。法新社认为,硅谷之所以有意“迎合”新政府,是因为从华尔街传递出的信号是:民主党人可能对科技行业“不利”。政治网站说,无论是共和党还是民主党,他们多年来都致力于缩减硅谷的规模。当选总统拜登有望继续推进特朗普政府对脸书、谷歌等发起的反垄断诉讼。就在上周,拜登选择著名的脸书批评者、民权律师古普塔担任其司法部第三号官员。众议院的民主党议员已提出一系列修订立法建议,旨在令国会更容易拆分科技巨头、防止他们的规模继续扩张。特朗普时期的保守阵营对硅谷的不满主要集中在指责其“审查和取消文化”上,而民主党认为:如果推特、脸书这么强大的公司面临更多竞争,那么它们的举止将更负责任。美国社交平台集体“封杀”特朗普在欧洲也引发强烈震动。德国总理默克尔发言人表示,默克尔认为“封号”之举“是有问题的”。欧盟委员会负责内部市场的委员布雷东将最近发生的事称为“社交媒体的9·11时刻”。法国学者吉赛尔告诉法新社,欧盟打算制定实施仲裁决定的程序,以此对社交媒体的类似决策提出质疑。“我认为社交平台都已准备好合作,但我们不能太天真,尤其是当中牵涉巨大的财务利益,他们从两极化中大大获利。”特朗普失去“曾经享有的一切”?在美国政治网站看来,将特朗普逐出推特或许是一家科技公司做出的内部决定,但这在美国政治媒体历史中无异于一个“地震事件”。特朗普的个人账号诞生于2009年,那时候推特自己还是科技界的一件新奇品。当特朗普遭禁时,该平台已成为美国政治的主要“论坛”。特朗普将互联网批评家和真人秀的谈话风格转化为美国政治权力的声音,并将简单、充满短语的演讲模式转入推特中。美联社称,特朗普是一名政治新手,但却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推销员。早期的特朗普推特账号看起来更为“单纯”,它被用来推广书籍、个人活动,与朋友交流。在2009年5月4日的首条推文中,特朗普提醒粉丝收看他的节目,当时他是一名正在褪去光环的真人秀明星。但随着特朗普认真考虑从政,它变成了一根“棍棒”,用于激怒对手,并塑造他的“美国优先”哲学。入主白宫后,特朗普一直将其个人推特账号作为主要发声渠道,而并非总统官方账号。《纽约时报》说,他了解创立个人品牌并将其与总统职务分开后带来的力量。社交媒体给了他一个独特的方式来表达自己,而不受总统职位规范的过滤。政治网站称,在推特上,特朗普推动政策日程,宣布内阁成员解职的消息,将它当作一件外交工具,对伊朗总统发出“战争威胁”,并为来自极端阴谋论狂热“沼泽”的信息提供了一只强大的麦克风。《纽约时报》曾在2019年底对特朗普上任后的推文进行研究,称总统至少转发过145个未经验证账号的信息,其中包括白人种族主义者、反穆斯林者和阴谋论组织“匿名者Q”的追随者。特朗普在推特、脸书和Instagram上分别拥有8880万、3300万和2460万名粉丝。《纽约时报》说,被这些平台封禁后,特朗普仍将通过福克斯新闻、Newsmax、OANN等保守媒体发声,其支持者也会继续愿意转发他的信息。对他而言,能保持与支持者接触的最显而易见的短期举措是迁往其“忠粉”正在聚集的Parler、Gab等“替代平台”。然而,这些平台相对小众,在文化上“与世隔绝”,而且它们也正面临法律与技术挑战。多名白宫顾问透露,他们不认为特朗普将很快加入Parler等平台。特朗普也表达了对启动个人数字媒体帝国的兴趣。但《华盛顿邮报》称,这将是一项既昂贵又耗时的艰难任务。“从主流平台退出标志着特朗普撤回到‘一个更封闭的保守社区’,且或将加剧一个已被他置于险境的美国的党派分裂。”该报称。《洛杉矶时报》说,失去覆盖上亿粉丝社交媒体账号也意味着失去了潜在的巨大经济价值。影响力营销机构“克莱尔”的公关总监莱娜·杨10日说,在过去30天里,特朗普每天发18.5条推文,共得到17198229次转发和79915702个点赞。如果他想要通过付费媒体来达到同样的关注度,那么每个月需花费近220万美元。不少美媒认为,无论特朗普“转战”哪个平台,他有可能永远无法拥有在脸书和推特上曾经享有的一切:一个没有摩擦的肥皂箱,既能拿起长矛与敌人打斗,又能乐享其粉丝对他的崇拜,还能吸引美国社会各阶层数千万人的眼球,并直达全世界的新闻机构。也有分析人士表示,如今的状况并不一定意味着“特朗普到了末路”。脸书前高管斯塔莫斯表示,特朗普虽然失去影响整体舆论的能力,但如果要策划什么活动,他只需要向支持者说话就可以了。而且,正是美国主流舆论过去低估了特朗普支持者的势力,才有他4年前的异军突起。 《纽约时报》评论说,特朗普能否“生存下去”,取决于他本人是否像自己使用的那些平台那样令人生畏。此前,人们几乎下意识地把他视为社交媒体的“最终影响者”。对于支持者和反对者来说,特朗普都是“激进化”的天然引擎。而“特朗普主义”本身就是一个平台,是特朗普及其追随者建立的一个强大的信息生态系统。美国VOX新闻网站称,尽管特朗普将很快离开华盛顿,但其策略或将对共和党在今后数年的政治活动产生影响。当选众议员玛乔丽·泰勒·格林正模仿特朗普“愤怒的推特节奏”,像小唐纳德女友金伯利·吉尔福伊尔这样的右翼人士,也会利用社交媒体为自己开辟权力之路。特朗普之所以能够入主白宫,不仅因为他有“操控时代政纲的本领”,更是因为他通过社交媒体建立了一种高强度的亲密关系。美国心理学学者希拉·加布里埃尔说,不管你爱他还是恨他,特朗普都为你“提供了一种身份认同”。两党的年轻政客都注意到这点,并致力于将选民转化为社交媒体粉丝。根据皮尤中心的一项调查,与2016年相比,美国一些知名国会议员现在发推文的频率几乎翻了一倍,拥有近3倍的关注者,平均转发量是2016年的6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