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yb0PBZz2i5 world.huanqiu.comarticle英媒回忆乔治·弗洛伊德一生:从“我会改变世界”到“我无法呼吸”/e3pmh22ph/e3pmh26vv【环球网综合报道 记者 侯佳欣】“我会成为一个大人物,我会做与众不同的事,我会改变世界的。”这是弗洛伊德少年时期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多年后的某一天,他被捕时一句“我无法呼吸”引发世界范围内大规模反种族歧视示威。从“我会改变世界”到“我无法呼吸”,他的一生都经历了什么?英国广播公司(BBC)6月10日刊文完整回顾了弗洛伊德的生平。曾梦想“改变世界”的非裔青年弗洛伊德1973年在北卡罗来纳州出生,成长轨迹与许多在贫困与暴力中艰难成长的非裔美国人不无相似。弗洛伊德年少时,父母分居,母亲找了新男友,带着孩子们定居得克萨斯州休斯顿的贫困社区。得克萨斯州的《圣安东尼奥快报》采访他的家人与儿时好友得知,在附近的街上看见被枪杀的尸体,或是听说年轻女孩在小巷中被强奸,都是不足为奇的常事。弗洛伊德一家由于需要养育五个孩子,生活比周边邻居们更为困苦,常以香蕉和美乃滋三明治果腹。不过,弗洛伊德的弟弟感怀,当年家中虽然不宽裕,但家人之间充满爱意。尽管生活中充满暴力与贫困的挣扎,弗洛伊德的童年似乎带着明亮的底色。8岁时,他的理想是成为最高法院的法官。他的小学老师近日公开了弗洛伊德当年的作文,他以童稚的字迹写道:“当人们说,‘法官阁下,他抢了银行。’'我会说‘坐下’,如果他没抢,我会让守卫释放他。然后我会用锤子敲桌,全场每个人都会安静下来。”字里行间流露着小弗洛伊德对公正与正义的追求。那时没人能预料到,30多年后,他将以悲剧性的陨亡,激起全世界对公义的呼唤。作为家中长子,弗洛伊德是家族的骄傲,他是兄弟姐妹间第一个从高中毕业、升读大学的。在中学时期,他专注打橄榄球与篮球,从不在街头惹事生非。同学记得弗洛伊德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我会成为一个大人物,我会做与众不同的事,我会改变世界的。”当年的篮球队教练形容他是个乐观快乐的“平常人”。如今,缅怀他的亲友称身高1米93的他为“温柔的巨人”。走入歧途的“温柔巨人”在弗洛伊德身上,能看到许多出身贫苦的非裔美国人的影子,他们奋力通过教育与工作,脱离暴力与贫困的原生环境,但却一再遭遇生活的痛击。弗洛伊德曾以成为职业运动员为目标,显露有望跻身NBA的潜力。他还是个业余嘻哈歌手,与当地知名的嘻哈音乐人结为好友,曾经登场客串演出。然而,他在体育圈和音乐圈的朋友与前辈一个接一个因枪杀、毒品滥用、车祸、疾病等种种原因离世。那个在大学球队表现出色的“温柔巨人”,因不明原因从佛罗里达州的大学辍学。他回到母亲身边分担家计,同时在得克萨斯州一所大学修读社会学。此前他心中一直绷紧的弦似乎突然断了,以往坚守的信念也被抛弃。不知为何,弗洛伊德不再打球了,最终也没能获得大学学位。1997年,24岁的弗洛伊德因贩卖低于一克的毒品而被捕。接下来的十几年,他将因盗窃、贩毒、私闯民宅等罪名多次进出监狱。2007年,他伙同其他五人入室抢劫,当着一名幼童的面,用手枪扇打屋内一名女子。弗洛伊德因此入狱四年,他在服役中开始笃信宗教。出狱后,他热心为教会服务,并与当时的女友生下了小女儿。此时, 他的口头禅变成了劝人向善的“上帝是好的”、“阿门、阿门”。“无法呼吸”的人生尾声2017年,当时深陷毒瘾的弗洛伊德渴望戒毒、在职业上取得进展,以争取女儿的监护权。于是,他从休斯顿搬到了美国中西部明尼苏达州的明尼阿波利斯,这里以多元和包容闻名。但即使是在以多样性为傲的明尼阿波利斯,歧视有色人种的政策依然隐藏在包括警察执法的社会各个层面。当地居民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形容在这里遇到的是“带着微笑的种族主义”。弗洛伊德在当地教会的协助下成功戒毒,痛改前非。他在当地餐厅和夜间音乐俱乐部打两份工,生活似乎又变回了彩色。老板和同事们记得他穿的制服干净精神,他喜欢咧开大嘴微笑,见到常客就会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有时他会随着音乐起舞,以笨拙的舞姿逗大家开心。不过,弗洛伊德的新生活也并非一帆风顺,母亲在2018年去世,大受打击的他飞回休斯顿参加葬礼。母子两人关系亲密,弗洛伊德还在身上刺上了母亲的名字:“Cissy”。今年席卷全美的新冠疫情,在弗洛伊德身上添上重压。他丢掉了两份保安工作,成了疫情期间数百万失业美国人中的一员。4月,他被测出感染新冠病毒,但其后的尸检报告未将此列为他的死因之一。根据统计数据,在新冠病毒引发的美国公共卫生和经济危机中,非裔受到的打击比白人更重。美国白人与非裔在2020年的收入差距,竟与1968年时相差无几。当年马丁·路德·金遭遇刺杀、民权运动如火如荼,经过50多年后,美国仍在种族经济不平等问题上停步不前。种族不公是落在弗洛伊德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但像他一样生活在底层的非裔身上,早已落满了稻草。在当地一家夜间俱乐部El Nuevo Rodeo Club,弗洛伊德曾与44岁的德里克·肖万共事。俱乐部的老板说,每逢周二晚俱乐部举行热闹的专场音乐会时,两人都会负责安保工作,但他们或许素未谋面。弗洛伊德与肖万生命轨迹的再次相遇,被一段惊骇人心的视频记录下来,在世界各个角落激起反种族主义的怒火。5月25日,白人警官肖万在拘捕弗洛伊德时,跪在他脖子上长达8分46秒,导致其死亡。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分钟,弗洛伊德绝望地呼唤着母亲:“妈妈,妈妈,我无法呼吸。”弗洛伊德从小到大,或宏大或微小的梦想,在那一刻全都戛然而止。“改变即将到来”(洛杉矶抗议者戴的口罩上写着:"我无法呼吸"。图源:法新社)美国近年频频出现非裔美国人被执法人员杀害的案件。“我无法呼吸”这句话,2014年7月在被捕时去世的纽约小贩埃里克·加纳也曾说过。患有哮喘病的加纳当时被白人警察用胳膊勒住,反复说“我无法呼吸了”,直到失去知觉。迈克尔·布朗、奥尔顿·斯特林、菲兰多·卡斯蒂利亚、特伦斯·克拉彻……受害者的名字被示威者一一写在标语上,贴在白宫门前栅栏上。数百名示威者躺在首都华盛顿特朗普酒店前的热浪滚滚的柏油马路上,在8分46秒内齐声高呼“我无法呼吸”。除了华盛顿,纽约、芝加哥、洛杉矶、旧金山等主要城市举行大型示威,数百万人走上街头,反对种族主义执法。示威者表示,已疲于听见非裔人士因种族性执法致死,迫切要求改革。“解散警队”、“停止给警队拨款”成为示威中常见的口号。民主党人近日在国会推出改革警队的法案,法案内容包括建立全国性的警察执法不当数据库、禁止使用锁喉动作、在执法时佩戴肢体摄像机等。但共和党人控制的参议院会否支持这一法案,目前仍不明朗。特朗普在推特上写道,“偏激的左翼民主党人想要削减经费或放弃我们的警察。对不起,我想要法律与秩序!”白宫则表示,如果减少警员数量,街上只会充斥“混乱、犯罪与无政府主义”。美国前总统奥巴马是美国历史上唯一一位非裔总统。他日前表示,弗洛伊德之死掀起的抗议浪潮,代表着“对数十年来未能改革警察执法,以及更广泛的刑事司法制度的沮丧”,而打击非裔族群的暴力“很多时候来自本该服务和保护你们的人”。弗洛伊德的葬礼上,响起了美国民权运动中的标志性歌曲《改变即将到来》(A Change is Gonna Come)的歌曲。“生活是如此的艰辛,但我惧怕死亡,因为我不知道,穹顶之外还有些什么。虽然已等待了很久很久,但是我知道改变会来的。”无论会否得到联邦层级的政府支持,弗洛伊德之死引发的社会运动,有望掀起一系列地方政府的警务改革实验。1591779377414环球网版权作品,未经书面授权,严禁转载或镜像,违者将被追究法律责任。责编:蒋莉蓉环球网159177937741410[]//img.huanqiucdn.cn/dp/api/files/imageDir/f5d21b25c134a29ee0746d70d54b24aau5.jpg{"email":"script_silent@huanqiu.com","name":"沉默者"}
【环球网综合报道 记者 侯佳欣】“我会成为一个大人物,我会做与众不同的事,我会改变世界的。”这是弗洛伊德少年时期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多年后的某一天,他被捕时一句“我无法呼吸”引发世界范围内大规模反种族歧视示威。从“我会改变世界”到“我无法呼吸”,他的一生都经历了什么?英国广播公司(BBC)6月10日刊文完整回顾了弗洛伊德的生平。曾梦想“改变世界”的非裔青年弗洛伊德1973年在北卡罗来纳州出生,成长轨迹与许多在贫困与暴力中艰难成长的非裔美国人不无相似。弗洛伊德年少时,父母分居,母亲找了新男友,带着孩子们定居得克萨斯州休斯顿的贫困社区。得克萨斯州的《圣安东尼奥快报》采访他的家人与儿时好友得知,在附近的街上看见被枪杀的尸体,或是听说年轻女孩在小巷中被强奸,都是不足为奇的常事。弗洛伊德一家由于需要养育五个孩子,生活比周边邻居们更为困苦,常以香蕉和美乃滋三明治果腹。不过,弗洛伊德的弟弟感怀,当年家中虽然不宽裕,但家人之间充满爱意。尽管生活中充满暴力与贫困的挣扎,弗洛伊德的童年似乎带着明亮的底色。8岁时,他的理想是成为最高法院的法官。他的小学老师近日公开了弗洛伊德当年的作文,他以童稚的字迹写道:“当人们说,‘法官阁下,他抢了银行。’'我会说‘坐下’,如果他没抢,我会让守卫释放他。然后我会用锤子敲桌,全场每个人都会安静下来。”字里行间流露着小弗洛伊德对公正与正义的追求。那时没人能预料到,30多年后,他将以悲剧性的陨亡,激起全世界对公义的呼唤。作为家中长子,弗洛伊德是家族的骄傲,他是兄弟姐妹间第一个从高中毕业、升读大学的。在中学时期,他专注打橄榄球与篮球,从不在街头惹事生非。同学记得弗洛伊德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我会成为一个大人物,我会做与众不同的事,我会改变世界的。”当年的篮球队教练形容他是个乐观快乐的“平常人”。如今,缅怀他的亲友称身高1米93的他为“温柔的巨人”。走入歧途的“温柔巨人”在弗洛伊德身上,能看到许多出身贫苦的非裔美国人的影子,他们奋力通过教育与工作,脱离暴力与贫困的原生环境,但却一再遭遇生活的痛击。弗洛伊德曾以成为职业运动员为目标,显露有望跻身NBA的潜力。他还是个业余嘻哈歌手,与当地知名的嘻哈音乐人结为好友,曾经登场客串演出。然而,他在体育圈和音乐圈的朋友与前辈一个接一个因枪杀、毒品滥用、车祸、疾病等种种原因离世。那个在大学球队表现出色的“温柔巨人”,因不明原因从佛罗里达州的大学辍学。他回到母亲身边分担家计,同时在得克萨斯州一所大学修读社会学。此前他心中一直绷紧的弦似乎突然断了,以往坚守的信念也被抛弃。不知为何,弗洛伊德不再打球了,最终也没能获得大学学位。1997年,24岁的弗洛伊德因贩卖低于一克的毒品而被捕。接下来的十几年,他将因盗窃、贩毒、私闯民宅等罪名多次进出监狱。2007年,他伙同其他五人入室抢劫,当着一名幼童的面,用手枪扇打屋内一名女子。弗洛伊德因此入狱四年,他在服役中开始笃信宗教。出狱后,他热心为教会服务,并与当时的女友生下了小女儿。此时, 他的口头禅变成了劝人向善的“上帝是好的”、“阿门、阿门”。“无法呼吸”的人生尾声2017年,当时深陷毒瘾的弗洛伊德渴望戒毒、在职业上取得进展,以争取女儿的监护权。于是,他从休斯顿搬到了美国中西部明尼苏达州的明尼阿波利斯,这里以多元和包容闻名。但即使是在以多样性为傲的明尼阿波利斯,歧视有色人种的政策依然隐藏在包括警察执法的社会各个层面。当地居民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形容在这里遇到的是“带着微笑的种族主义”。弗洛伊德在当地教会的协助下成功戒毒,痛改前非。他在当地餐厅和夜间音乐俱乐部打两份工,生活似乎又变回了彩色。老板和同事们记得他穿的制服干净精神,他喜欢咧开大嘴微笑,见到常客就会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有时他会随着音乐起舞,以笨拙的舞姿逗大家开心。不过,弗洛伊德的新生活也并非一帆风顺,母亲在2018年去世,大受打击的他飞回休斯顿参加葬礼。母子两人关系亲密,弗洛伊德还在身上刺上了母亲的名字:“Cissy”。今年席卷全美的新冠疫情,在弗洛伊德身上添上重压。他丢掉了两份保安工作,成了疫情期间数百万失业美国人中的一员。4月,他被测出感染新冠病毒,但其后的尸检报告未将此列为他的死因之一。根据统计数据,在新冠病毒引发的美国公共卫生和经济危机中,非裔受到的打击比白人更重。美国白人与非裔在2020年的收入差距,竟与1968年时相差无几。当年马丁·路德·金遭遇刺杀、民权运动如火如荼,经过50多年后,美国仍在种族经济不平等问题上停步不前。种族不公是落在弗洛伊德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但像他一样生活在底层的非裔身上,早已落满了稻草。在当地一家夜间俱乐部El Nuevo Rodeo Club,弗洛伊德曾与44岁的德里克·肖万共事。俱乐部的老板说,每逢周二晚俱乐部举行热闹的专场音乐会时,两人都会负责安保工作,但他们或许素未谋面。弗洛伊德与肖万生命轨迹的再次相遇,被一段惊骇人心的视频记录下来,在世界各个角落激起反种族主义的怒火。5月25日,白人警官肖万在拘捕弗洛伊德时,跪在他脖子上长达8分46秒,导致其死亡。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分钟,弗洛伊德绝望地呼唤着母亲:“妈妈,妈妈,我无法呼吸。”弗洛伊德从小到大,或宏大或微小的梦想,在那一刻全都戛然而止。“改变即将到来”(洛杉矶抗议者戴的口罩上写着:"我无法呼吸"。图源:法新社)美国近年频频出现非裔美国人被执法人员杀害的案件。“我无法呼吸”这句话,2014年7月在被捕时去世的纽约小贩埃里克·加纳也曾说过。患有哮喘病的加纳当时被白人警察用胳膊勒住,反复说“我无法呼吸了”,直到失去知觉。迈克尔·布朗、奥尔顿·斯特林、菲兰多·卡斯蒂利亚、特伦斯·克拉彻……受害者的名字被示威者一一写在标语上,贴在白宫门前栅栏上。数百名示威者躺在首都华盛顿特朗普酒店前的热浪滚滚的柏油马路上,在8分46秒内齐声高呼“我无法呼吸”。除了华盛顿,纽约、芝加哥、洛杉矶、旧金山等主要城市举行大型示威,数百万人走上街头,反对种族主义执法。示威者表示,已疲于听见非裔人士因种族性执法致死,迫切要求改革。“解散警队”、“停止给警队拨款”成为示威中常见的口号。民主党人近日在国会推出改革警队的法案,法案内容包括建立全国性的警察执法不当数据库、禁止使用锁喉动作、在执法时佩戴肢体摄像机等。但共和党人控制的参议院会否支持这一法案,目前仍不明朗。特朗普在推特上写道,“偏激的左翼民主党人想要削减经费或放弃我们的警察。对不起,我想要法律与秩序!”白宫则表示,如果减少警员数量,街上只会充斥“混乱、犯罪与无政府主义”。美国前总统奥巴马是美国历史上唯一一位非裔总统。他日前表示,弗洛伊德之死掀起的抗议浪潮,代表着“对数十年来未能改革警察执法,以及更广泛的刑事司法制度的沮丧”,而打击非裔族群的暴力“很多时候来自本该服务和保护你们的人”。弗洛伊德的葬礼上,响起了美国民权运动中的标志性歌曲《改变即将到来》(A Change is Gonna Come)的歌曲。“生活是如此的艰辛,但我惧怕死亡,因为我不知道,穹顶之外还有些什么。虽然已等待了很久很久,但是我知道改变会来的。”无论会否得到联邦层级的政府支持,弗洛伊德之死引发的社会运动,有望掀起一系列地方政府的警务改革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