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aKrnJFAL9 world.huanqiu.comarticle“伊斯兰国”作乱标志中东进入新一轮大乱局/e3pmh22ph/e3pmh23989月20日,土耳其副总理努曼·库尔图尔穆什表示,因为担心“伊斯兰国”可能袭击叙利亚边境城镇科巴尼,约有4.5万名叙利亚库尔德人越过叙土边境进入土耳其,土耳其政府为此于19日开放了一段边界。过去一周,“伊斯兰国”在叙利亚北部接连发动攻势。联合国难民署9月21日发表的声明说,自19日以来,涌入土耳其境内的难民已达7万人。“伊斯兰国”在中东地区的肆虐,持续引起国际社会关注。在中国记协9月18日举办的新闻茶座上,中东问题研究专家、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副院长李绍先表示,“伊斯兰国”的崛起,标志着中东进入新的“大乱局”的初期阶段。他说:“伊斯兰国”控制的区域目前达20多万平方公里,已超过叙利亚版图的面积。100年前,中东在一战结束后所形成的政治版图,正随着“伊斯兰国”的扩张而面临崩溃。主要表现在于,该地区各主要国家的边境正面临失控,一些国家面临分裂危机——叙利亚与伊拉克的边界已形同虚设;叙利亚与土耳其、黎巴嫩、以色列、约旦已部分或大部失控;伊拉克与约旦、沙特、土耳其的边境也部分失控;利比亚正在碎片化,也门面临分裂风险。“旧有秩序在坍塌,新的秩序将会如何发展,现在没人知道。”李绍先说。伊拉克战争是中东乱局的“万恶之源”“2003年的伊拉克战争,是现在中东大乱局的‘万恶之源’。”李绍先说。他表示,伊拉克战争至少带来了两大恶果。 恶果之一是,中东地区的地缘政治的平衡被严重破坏。“中东地区在地缘政治上有四大力量:阿拉伯人、波斯人的伊朗、突厥人的土耳其、犹太人的以色列。这四大地缘政治力量若能保持相对的均衡,地区才会稳定安宁,如果失衡,就会导致剧烈动荡。在伊拉克战争前,上一次中东地缘政治失衡是1979年伊朗发生“伊斯兰革命”,这开启了长达8年的“两伊战争”、海湾危机以及接踵而来的海湾战争,中东地区陷入十多年的剧烈动荡。海湾战争之后,美国在中东推行西促(巴、以)和谈、东遏两伊(伊朗、伊拉克)的政策,恢复了地缘政治平衡。这使得在上世纪的最后10年,中东地区出现了非常难得和少见的平静局面,中东和平进程还得以实现了很大发展。“但是,这种平衡局面在2001年的“9·11事件”发生后,特别是在2003年的伊拉克战争发生后,被彻底颠覆。”李绍先说。“伊拉克战争推翻了萨达姆政权,伊朗作为什叶派国家,通过什叶派的纽带和影响力与自己的传统盟友叙利亚连成一片,再通过叙利亚影响到黎巴嫩的真主党。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在伊拉克战争后,中东出现了什叶派的‘新月带’。伊朗在中东坐大,引起了逊尼派为主的阿拉伯世界的恐慌。实际上,在伊拉克战争后,中东出现了两个对立的集团,一个是以伊朗为主导的什叶派,一个是以沙特为主导的逊尼派。10多年来,中东发生的任何重大事件,背后都有这两个集团的激烈斗争,一直到今天。”恶果之二是,严重打破了伊拉克国内政治的平衡。“伊拉克国内主要分为三股势力:南部的什叶派、北部的库尔德人、巴格达以北以及以西的逊尼派。尽管什叶派人口占伊拉克总人口的60%,但历史上,伊拉克长期以来都是由逊尼派主导国内政治,国内政治呈金字塔结构。伊拉克战争后,美国在伊拉克推广民主,使得伊拉克的权力金字塔倒转过来,伊拉克国内政治变为由什叶派主导。政治上被边缘化的逊尼派始终不接受伊拉克战争后的政治秩序。这为‘伊斯兰国’等极端势力提供了在伊拉克存在和发展壮大的土壤。” 李绍先说。李绍先还指出,2011年暴发的“阿拉伯之春”,以及美国奥巴马政府提出的“战略再平衡”,也是导致中东步入大乱局的另外两个原因。他说:“‘阿拉伯之春’是由于阿拉伯世界政治、经济、社会各种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总暴发,其暴发是必然的。但西方根据自己的想象进行干预,尤其是对利比亚和叙利亚进行的一系列干涉,造成了恶果。叙利亚等国的中央政权对内部的掌控能力下降,这给极端势力扩张提供了土壤。另外,在奥巴马政府上台后,提出了‘战略再平衡’策略,在中东进行战略性收缩,对恐怖主义的打击和压力不断减小。‘伊斯兰国’等极端势力的兴起,可以说是美国‘战略再平衡’策略负面效应的滞后显现。”美国打击“伊斯兰国”的策略效果尚难预测李绍先认为,在“伊斯兰国”对世界和西方的威胁越来越明晰之时,美国对其的打击策略,是矛盾的。在组建国际联盟时,美国仍然是有选择的,并没有集中所有的力量。比如,在巴黎召开的伊拉克问题国际会议,伊朗就没有受邀参加。美国也似乎没有任何要与叙利亚政府合作的意思。李绍先说:“美国既想消灭‘伊斯兰国’,又想继续扶植叙利亚国内的温和反政府武装力量,这其中就存在着很大矛盾。”美国希望培训叙利亚国内温和的反对派成为与“伊斯兰国”作战的主要地面力量,将来还指望依靠这支力量推翻叙利亚政府。美国如此自相矛盾的策略是否能够奏效?李绍先认为还有待观望。而且,奥巴马政府在政策制定上面临的主客观掣肘,也将进一步影响对“伊斯兰国”的打击力度。主观上,奥巴马上台时曾承诺“结束战争”和“把美国大兵接回家”,他并不情愿让美国在其任内再次卷入战争。客观上,美国国内的舆论环境也不允许美国再次投入一场新的大规模战争。9月18日,美国总统奥巴马在白宫发表讲话时称,包括阿拉伯国家在内,已有超过40个国家将为打击“伊斯兰国”提供协助。李绍先分析认为,在美国组建的反“伊斯兰国”国际联盟中,主要分为三种不同类别的国家。第一种是以法国、英国、澳大利亚等为代表的北约国家及美国的西方盟国。这些国家愿意积极参加美国的军事行动,但表明其行动仅限于空中打击,排除了地面部队进入的可能性。但李绍先分析说:“事实上,就空中力量而言,仅美国一家已经足够。美国的西方盟国,更多地是在政治上对美国表示坚定支持。这也是美国所需要的。”第二类国家是那些不参与军事行动、但愿意在更广的范围内参与协作的国家。这种协作包括加强信息搜集与交流、阻断“伊斯兰国”的资金来源、防范极端分子的流窜和“回流”、帮助培训作战人员,等等。第三类是美国寄予厚望的中东国家。美国策略的短板,在于只派遣空中力量,地面力量的缺乏,使得美国很倚重中东地区的大国。李绍先说:“遗憾的是,美国在中东的盟友也各有算盘,都有所保留。”“所有各方都有所保留。现在的反恐联盟,与小布什时期的反恐联盟远远不可同日而语。这也难怪,连美国自身都有保留,因此不太可能要求别人全力以赴。” 李绍先说。陈婧1411421700000责编:guopengfei中国青年报141142170000011["9CaKrnJFAho","9CaKrnJFAgE","9CaKrnJFAfZ","9CaKrnJFAfI","9CaKrnJFAfn"]{"email":"script_silent@huanqiu.com","name":"沉默者"}
9月20日,土耳其副总理努曼·库尔图尔穆什表示,因为担心“伊斯兰国”可能袭击叙利亚边境城镇科巴尼,约有4.5万名叙利亚库尔德人越过叙土边境进入土耳其,土耳其政府为此于19日开放了一段边界。过去一周,“伊斯兰国”在叙利亚北部接连发动攻势。联合国难民署9月21日发表的声明说,自19日以来,涌入土耳其境内的难民已达7万人。“伊斯兰国”在中东地区的肆虐,持续引起国际社会关注。在中国记协9月18日举办的新闻茶座上,中东问题研究专家、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副院长李绍先表示,“伊斯兰国”的崛起,标志着中东进入新的“大乱局”的初期阶段。他说:“伊斯兰国”控制的区域目前达20多万平方公里,已超过叙利亚版图的面积。100年前,中东在一战结束后所形成的政治版图,正随着“伊斯兰国”的扩张而面临崩溃。主要表现在于,该地区各主要国家的边境正面临失控,一些国家面临分裂危机——叙利亚与伊拉克的边界已形同虚设;叙利亚与土耳其、黎巴嫩、以色列、约旦已部分或大部失控;伊拉克与约旦、沙特、土耳其的边境也部分失控;利比亚正在碎片化,也门面临分裂风险。“旧有秩序在坍塌,新的秩序将会如何发展,现在没人知道。”李绍先说。伊拉克战争是中东乱局的“万恶之源”“2003年的伊拉克战争,是现在中东大乱局的‘万恶之源’。”李绍先说。他表示,伊拉克战争至少带来了两大恶果。 恶果之一是,中东地区的地缘政治的平衡被严重破坏。“中东地区在地缘政治上有四大力量:阿拉伯人、波斯人的伊朗、突厥人的土耳其、犹太人的以色列。这四大地缘政治力量若能保持相对的均衡,地区才会稳定安宁,如果失衡,就会导致剧烈动荡。在伊拉克战争前,上一次中东地缘政治失衡是1979年伊朗发生“伊斯兰革命”,这开启了长达8年的“两伊战争”、海湾危机以及接踵而来的海湾战争,中东地区陷入十多年的剧烈动荡。海湾战争之后,美国在中东推行西促(巴、以)和谈、东遏两伊(伊朗、伊拉克)的政策,恢复了地缘政治平衡。这使得在上世纪的最后10年,中东地区出现了非常难得和少见的平静局面,中东和平进程还得以实现了很大发展。“但是,这种平衡局面在2001年的“9·11事件”发生后,特别是在2003年的伊拉克战争发生后,被彻底颠覆。”李绍先说。“伊拉克战争推翻了萨达姆政权,伊朗作为什叶派国家,通过什叶派的纽带和影响力与自己的传统盟友叙利亚连成一片,再通过叙利亚影响到黎巴嫩的真主党。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在伊拉克战争后,中东出现了什叶派的‘新月带’。伊朗在中东坐大,引起了逊尼派为主的阿拉伯世界的恐慌。实际上,在伊拉克战争后,中东出现了两个对立的集团,一个是以伊朗为主导的什叶派,一个是以沙特为主导的逊尼派。10多年来,中东发生的任何重大事件,背后都有这两个集团的激烈斗争,一直到今天。”恶果之二是,严重打破了伊拉克国内政治的平衡。“伊拉克国内主要分为三股势力:南部的什叶派、北部的库尔德人、巴格达以北以及以西的逊尼派。尽管什叶派人口占伊拉克总人口的60%,但历史上,伊拉克长期以来都是由逊尼派主导国内政治,国内政治呈金字塔结构。伊拉克战争后,美国在伊拉克推广民主,使得伊拉克的权力金字塔倒转过来,伊拉克国内政治变为由什叶派主导。政治上被边缘化的逊尼派始终不接受伊拉克战争后的政治秩序。这为‘伊斯兰国’等极端势力提供了在伊拉克存在和发展壮大的土壤。” 李绍先说。李绍先还指出,2011年暴发的“阿拉伯之春”,以及美国奥巴马政府提出的“战略再平衡”,也是导致中东步入大乱局的另外两个原因。他说:“‘阿拉伯之春’是由于阿拉伯世界政治、经济、社会各种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总暴发,其暴发是必然的。但西方根据自己的想象进行干预,尤其是对利比亚和叙利亚进行的一系列干涉,造成了恶果。叙利亚等国的中央政权对内部的掌控能力下降,这给极端势力扩张提供了土壤。另外,在奥巴马政府上台后,提出了‘战略再平衡’策略,在中东进行战略性收缩,对恐怖主义的打击和压力不断减小。‘伊斯兰国’等极端势力的兴起,可以说是美国‘战略再平衡’策略负面效应的滞后显现。”美国打击“伊斯兰国”的策略效果尚难预测李绍先认为,在“伊斯兰国”对世界和西方的威胁越来越明晰之时,美国对其的打击策略,是矛盾的。在组建国际联盟时,美国仍然是有选择的,并没有集中所有的力量。比如,在巴黎召开的伊拉克问题国际会议,伊朗就没有受邀参加。美国也似乎没有任何要与叙利亚政府合作的意思。李绍先说:“美国既想消灭‘伊斯兰国’,又想继续扶植叙利亚国内的温和反政府武装力量,这其中就存在着很大矛盾。”美国希望培训叙利亚国内温和的反对派成为与“伊斯兰国”作战的主要地面力量,将来还指望依靠这支力量推翻叙利亚政府。美国如此自相矛盾的策略是否能够奏效?李绍先认为还有待观望。而且,奥巴马政府在政策制定上面临的主客观掣肘,也将进一步影响对“伊斯兰国”的打击力度。主观上,奥巴马上台时曾承诺“结束战争”和“把美国大兵接回家”,他并不情愿让美国在其任内再次卷入战争。客观上,美国国内的舆论环境也不允许美国再次投入一场新的大规模战争。9月18日,美国总统奥巴马在白宫发表讲话时称,包括阿拉伯国家在内,已有超过40个国家将为打击“伊斯兰国”提供协助。李绍先分析认为,在美国组建的反“伊斯兰国”国际联盟中,主要分为三种不同类别的国家。第一种是以法国、英国、澳大利亚等为代表的北约国家及美国的西方盟国。这些国家愿意积极参加美国的军事行动,但表明其行动仅限于空中打击,排除了地面部队进入的可能性。但李绍先分析说:“事实上,就空中力量而言,仅美国一家已经足够。美国的西方盟国,更多地是在政治上对美国表示坚定支持。这也是美国所需要的。”第二类国家是那些不参与军事行动、但愿意在更广的范围内参与协作的国家。这种协作包括加强信息搜集与交流、阻断“伊斯兰国”的资金来源、防范极端分子的流窜和“回流”、帮助培训作战人员,等等。第三类是美国寄予厚望的中东国家。美国策略的短板,在于只派遣空中力量,地面力量的缺乏,使得美国很倚重中东地区的大国。李绍先说:“遗憾的是,美国在中东的盟友也各有算盘,都有所保留。”“所有各方都有所保留。现在的反恐联盟,与小布什时期的反恐联盟远远不可同日而语。这也难怪,连美国自身都有保留,因此不太可能要求别人全力以赴。” 李绍先说。陈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