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aKrnJnIEv作者:李禾article在塔利班控制区扫毒很惊险/e3pmh22ph/e3pmt8os0●本报赴阿富汗特派记者 邱永峥 郝洲在大多数中国人看来,阿富汗这个战乱频仍的邻国与中国的距离似乎非常遥远,不过广东海关6月21日首次宣布的查获1吨多海洛因的中国最大走私毒品案,让人们把目光转向了数量如此巨大毒品的源头———阿富汗。联合国21日发表的有关世界毒品问题的最新报告称,世界范围内超过90%的非法鸦片和海洛因来自阿富汗,而毒品贸易也是威胁整个世界的极端宗教主义和恐怖主义分子的“钱袋子”。在6月26日第23个“国际禁毒日”到来前夕,《环球时报》记者深入阿富汗塔利班控制的鸦片种植“重灾区”,亲历了铲除毒品在阿富汗的艰难和极度危险,也越发体会到阿富汗鸦片和海洛因占全球90%这一严峻事实对中国构成的现实威胁。“小心,罂粟田里有地雷”6月12日一大早,《环球时报》记者钻进一辆福特牌军用皮卡,随同其他11辆满载着260余名全副武装的阿富汗特种部队官兵和缉毒特工的卡车出现在巴达赫尚省卡辛姆区古尔村。巴达赫尚省位于阿富汗东北部,也是世界三大毒品种植地“金新月”地区的中心地带,除省会和重要交通线外,大部分地区处在塔利班的控制下。在村民们醒过神之前,巴达赫尚省警察厅长阿克努尔•津都兹已经闪电般地下达了命令:6个武装掩护小组携火箭筒、班用轻机枪和AK-47冲锋枪抢占两头的村口、村中比较高的房顶和村后的山头;10个清剿小组直扑罂粟田;1个善后小组负责与村里的长老以及罂粟种植户进行沟通;1个后勤小组负责看护车辆等后勤工作;1个通讯小组负责与驻扎在巴达赫尚省会法扎巴德的1000多名德军保持联络———一旦遇到塔利班武装或者种植户的集体抵抗,立即呼叫武装直升机火力增援。 《环球时报》记者随同警察厅长带领的一个清剿小组来到村后山的制高点,眼前的景象让记者目瞪口呆:家家房前屋后种满了罂粟,簇拥在暗红色、粉红色或者白色罂粟花海中的农舍显出一种异样的美丽。目光所及的四周山坡上,全是一望无际的罂粟———早熟的已经结出了累累的罂粟果,晚种的正赶上盛花期。警察厅长阿克努尔告诉《环球时报》记者:“再过20多天就是罂粟收获的季节,如果不能抢在这之前清除它的话,那么今年全省的鸦片产量恐怕就得增加!”为此,巴达赫尚省在全省28个区展开了大规模的清剿罂粟行动,阿克努尔说:“全省3500名警力几乎全都被动员了起来。”就在《环球时报》记者准备冲到前面抢拍一张特警挥棍扫罂粟的照片时,警察厅长的贴身保镖法雷德一把揪住记者:“小心,有地雷!”让记者倒吸一口冷气的是,罂粟花下埋着一枚用旧炮弹制成的土地雷———足以炸断踩中者的双腿。闻讯赶来的警察厅长阿克努尔伸出右手让记者看:“我的中指和半边胳膊就是3年前在罂粟田里被地雷炸的。”据阿克努尔说,由于罂粟种植的背后多有塔利班或武装毒贩的背景,警察在清剿行动中不仅可能踩上他们埋下的地雷,遇到伏击也是常事。在他担任巴达赫尚省警察厅长的3年间,总计有4名警察在清剿罂粟的行动中殉职,12名警察受伤。事实上,《环球时报》记者得知,当天另一支清剿部队在完成任务返回驻地途中,一辆卡车轧中了埋在路中间的地雷,造成车上的特种部队官兵1死3伤。《环球时报》记者随同阿特种部队和联合国缉毒特工向村子后面的深山沟推进。越往沟里走,罂粟的种植面积越大,清除的难度也越大,有的甚至种在三面是悬崖的坡顶上。从上午9点到下午4点半,清剿队伍先后摧毁了55块罂粟田,累计15万株左右的罂粟。然而,当我们准备撤离时,视线所及之处仍是满山遍野的罂粟,这不禁让记者产生一种绝望的感觉。警察厅长阿克努尔无奈地对记者说:“我们要在天黑之前赶紧撤回到最近的城镇驻地去,否则的话可能会被塔利班武装或者武装毒贩趁天黑包围歼灭。”事实上,当我们乘车离开古尔村的时候,远处的山岗上隐隐约约出现了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警察厅长的贴身保镖法雷德告诉本报记者:“他们就是塔利班武装人员,只是今天看到我们人多,暂时不敢袭击我们罢了。”阿富汗毒品为何越扫越多阿富汗战争之初,人们本以为,美国大兵打击塔利班的同时,阿富汗的毒品种植和生产基地也会被捣毁。但事与愿违,美国等北约驻阿联军在阿富汗对缉毒很少“动真格的”。阿富汗缉毒部官员扎尔迈伊对记者抱怨说,“禁毒应该是国际社会一盘棋,而不是一味地光给阿富汗政府施压。”扎尔迈伊表示,许多西方国家虽然在口头上高喊要阿富汗禁毒,但他们在行动上却没什么动静。比如说,虽然多个国家在阿富汗驻扎着约5万军队,但这些军队几乎从不参加清除鸦片的行动。事实上,尽管北约在巴达赫尚省驻有1000多名德军。当天德军答应“在必要的时候提供火力增援”,但所派出的装甲作战分队只驻扎在距离现场有近2个半小时车程的公路主干道上,根本不愿意随同阿剿毒部队进山。美联社6月22日援引美国国会一项调查报告称,美国驻阿军队还间接支付数百万美元保护费给与塔利班有关的部落头领和军阀。当地一名官员称,这些人无一不是靠毒品致富的,“美国人与他们结盟是为了控制阿富汗,至于他们从事何种营生就无所谓了。” 俄麻醉药品与精神药物流通监管总局局长维克托•伊万诺夫5月27日曾表示:“我们认为驻阿联军打击毒品行动的成效极低。”驻喀布尔的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公室向《环球时报》记者提供的《2010年阿富汗鸦片产量预估调查》报告显示,阿全国34个省当中,宣布完全消除鸦片的省已经从2007年的13个增至今年的23个,但今年阿鸦片的产量却不减反增。巴达赫尚省卡辛姆区官员赛福阿告诉记者,西方的援助经常口惠而实不至,遭到战争重创的农民没有收入来源,而种植罂粟的收入要比种植传统农作物至少高出10倍,因此阿富汗的鸦片种植不见减少,尤其在塔利班最活跃的地区”。塔利班与毒贩利用了这一特点,每年冬季农户最缺钱时,往往会派出“流动贷款小组”走村串户为急需要资助的农户提供小额资金和罂粟种子,然后在夏季收获的季节以鸦片来还贷。因此,面对禁毒行动时,一些农民甚至持枪下田保卫罂粟。不少地方官员也称,试图一次性彻底铲除鸦片的做法“既不明智也不实际”,可能会引发大规模骚乱。1277615160000环球网版权作品,未经书面授权,严禁转载或镜像,违者将被追究法律责任。责编:佚名环球时报127761516000011[]
●本报赴阿富汗特派记者 邱永峥 郝洲在大多数中国人看来,阿富汗这个战乱频仍的邻国与中国的距离似乎非常遥远,不过广东海关6月21日首次宣布的查获1吨多海洛因的中国最大走私毒品案,让人们把目光转向了数量如此巨大毒品的源头———阿富汗。联合国21日发表的有关世界毒品问题的最新报告称,世界范围内超过90%的非法鸦片和海洛因来自阿富汗,而毒品贸易也是威胁整个世界的极端宗教主义和恐怖主义分子的“钱袋子”。在6月26日第23个“国际禁毒日”到来前夕,《环球时报》记者深入阿富汗塔利班控制的鸦片种植“重灾区”,亲历了铲除毒品在阿富汗的艰难和极度危险,也越发体会到阿富汗鸦片和海洛因占全球90%这一严峻事实对中国构成的现实威胁。“小心,罂粟田里有地雷”6月12日一大早,《环球时报》记者钻进一辆福特牌军用皮卡,随同其他11辆满载着260余名全副武装的阿富汗特种部队官兵和缉毒特工的卡车出现在巴达赫尚省卡辛姆区古尔村。巴达赫尚省位于阿富汗东北部,也是世界三大毒品种植地“金新月”地区的中心地带,除省会和重要交通线外,大部分地区处在塔利班的控制下。在村民们醒过神之前,巴达赫尚省警察厅长阿克努尔•津都兹已经闪电般地下达了命令:6个武装掩护小组携火箭筒、班用轻机枪和AK-47冲锋枪抢占两头的村口、村中比较高的房顶和村后的山头;10个清剿小组直扑罂粟田;1个善后小组负责与村里的长老以及罂粟种植户进行沟通;1个后勤小组负责看护车辆等后勤工作;1个通讯小组负责与驻扎在巴达赫尚省会法扎巴德的1000多名德军保持联络———一旦遇到塔利班武装或者种植户的集体抵抗,立即呼叫武装直升机火力增援。 《环球时报》记者随同警察厅长带领的一个清剿小组来到村后山的制高点,眼前的景象让记者目瞪口呆:家家房前屋后种满了罂粟,簇拥在暗红色、粉红色或者白色罂粟花海中的农舍显出一种异样的美丽。目光所及的四周山坡上,全是一望无际的罂粟———早熟的已经结出了累累的罂粟果,晚种的正赶上盛花期。警察厅长阿克努尔告诉《环球时报》记者:“再过20多天就是罂粟收获的季节,如果不能抢在这之前清除它的话,那么今年全省的鸦片产量恐怕就得增加!”为此,巴达赫尚省在全省28个区展开了大规模的清剿罂粟行动,阿克努尔说:“全省3500名警力几乎全都被动员了起来。”就在《环球时报》记者准备冲到前面抢拍一张特警挥棍扫罂粟的照片时,警察厅长的贴身保镖法雷德一把揪住记者:“小心,有地雷!”让记者倒吸一口冷气的是,罂粟花下埋着一枚用旧炮弹制成的土地雷———足以炸断踩中者的双腿。闻讯赶来的警察厅长阿克努尔伸出右手让记者看:“我的中指和半边胳膊就是3年前在罂粟田里被地雷炸的。”据阿克努尔说,由于罂粟种植的背后多有塔利班或武装毒贩的背景,警察在清剿行动中不仅可能踩上他们埋下的地雷,遇到伏击也是常事。在他担任巴达赫尚省警察厅长的3年间,总计有4名警察在清剿罂粟的行动中殉职,12名警察受伤。事实上,《环球时报》记者得知,当天另一支清剿部队在完成任务返回驻地途中,一辆卡车轧中了埋在路中间的地雷,造成车上的特种部队官兵1死3伤。《环球时报》记者随同阿特种部队和联合国缉毒特工向村子后面的深山沟推进。越往沟里走,罂粟的种植面积越大,清除的难度也越大,有的甚至种在三面是悬崖的坡顶上。从上午9点到下午4点半,清剿队伍先后摧毁了55块罂粟田,累计15万株左右的罂粟。然而,当我们准备撤离时,视线所及之处仍是满山遍野的罂粟,这不禁让记者产生一种绝望的感觉。警察厅长阿克努尔无奈地对记者说:“我们要在天黑之前赶紧撤回到最近的城镇驻地去,否则的话可能会被塔利班武装或者武装毒贩趁天黑包围歼灭。”事实上,当我们乘车离开古尔村的时候,远处的山岗上隐隐约约出现了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警察厅长的贴身保镖法雷德告诉本报记者:“他们就是塔利班武装人员,只是今天看到我们人多,暂时不敢袭击我们罢了。”阿富汗毒品为何越扫越多阿富汗战争之初,人们本以为,美国大兵打击塔利班的同时,阿富汗的毒品种植和生产基地也会被捣毁。但事与愿违,美国等北约驻阿联军在阿富汗对缉毒很少“动真格的”。阿富汗缉毒部官员扎尔迈伊对记者抱怨说,“禁毒应该是国际社会一盘棋,而不是一味地光给阿富汗政府施压。”扎尔迈伊表示,许多西方国家虽然在口头上高喊要阿富汗禁毒,但他们在行动上却没什么动静。比如说,虽然多个国家在阿富汗驻扎着约5万军队,但这些军队几乎从不参加清除鸦片的行动。事实上,尽管北约在巴达赫尚省驻有1000多名德军。当天德军答应“在必要的时候提供火力增援”,但所派出的装甲作战分队只驻扎在距离现场有近2个半小时车程的公路主干道上,根本不愿意随同阿剿毒部队进山。美联社6月22日援引美国国会一项调查报告称,美国驻阿军队还间接支付数百万美元保护费给与塔利班有关的部落头领和军阀。当地一名官员称,这些人无一不是靠毒品致富的,“美国人与他们结盟是为了控制阿富汗,至于他们从事何种营生就无所谓了。” 俄麻醉药品与精神药物流通监管总局局长维克托•伊万诺夫5月27日曾表示:“我们认为驻阿联军打击毒品行动的成效极低。”驻喀布尔的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公室向《环球时报》记者提供的《2010年阿富汗鸦片产量预估调查》报告显示,阿全国34个省当中,宣布完全消除鸦片的省已经从2007年的13个增至今年的23个,但今年阿鸦片的产量却不减反增。巴达赫尚省卡辛姆区官员赛福阿告诉记者,西方的援助经常口惠而实不至,遭到战争重创的农民没有收入来源,而种植罂粟的收入要比种植传统农作物至少高出10倍,因此阿富汗的鸦片种植不见减少,尤其在塔利班最活跃的地区”。塔利班与毒贩利用了这一特点,每年冬季农户最缺钱时,往往会派出“流动贷款小组”走村串户为急需要资助的农户提供小额资金和罂粟种子,然后在夏季收获的季节以鸦片来还贷。因此,面对禁毒行动时,一些农民甚至持枪下田保卫罂粟。不少地方官员也称,试图一次性彻底铲除鸦片的做法“既不明智也不实际”,可能会引发大规模骚乱。